士兵们训练的校场上逐渐冷清了下来。
只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还在角落里上下腾挪变化,不知疲倦的练着一柄混铁点钢枪,似乎没有休息的打算。
俞敦素和几名士官端着晚饭路过校场,俞敦素喊了一下:“桥生,还不休息?”
墨桥生收住枪势,下跪行礼,口中道:“见过俞将军。小人还想再多练一会。”
他额头之上布满汗水,如雨一般滴落。但他目光灼灼,精神旺健,并不显疲态。
俞敦素从自己的碗中分出两个白面馒头,放入墨桥生手中,“勤奋是好事,但也不要太累,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
墨桥生双手捧接食物,恭恭敬敬低头称谢。
走出了一段距离,俞敦素身边的一位士官道:“那个墨桥生真是疯了,天天都看得到他来校场,从天不亮开始练到月上三竿。”
另一人接话:“不过就是一名奴隶,再练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想当将军不成。”
“这个奴隶丝毫不知道天高地厚,见了俞将军竟敢不行伏礼,只跪拜了事。”
“你不晓得,这是主公特许的。主公对他甚是宠爱,他就连在主公面前都可免除伏礼呢。”
俞敦素开口:“此人虽然身份低下,但确实身手不凡,于战场上也骁勇善战,立下战功。尔等不可如此鄙薄于他。”
众人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俞敦素回首看了看那个在斜阳下勤练不辍的身影,心中想道,如此坚韧不拔之人,实乃我军中将士之楷模,可惜他只是一个奴隶,我说出来怕你们也听不进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墨桥生领了自己的晚饭,回到自己的屋中。
如今他在城主府的外院中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
虽然屋子不大,但整齐干净。里面摆一张舒适的床,铺着暖和的被褥。
屋子的角落里有一个衣柜,柜中挂着几套舒适耐穿的衣物,甚至还有一个带锁的盒子,可以存放一些私密之物。
靠窗摆着一套简易的桌椅。桌面上放着一套主公赐给他的《武经七书》,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
一切都让墨桥生充满幸福和满足之感,如果要说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离主人居住的内院远了些,不能时刻看到主人那亲切的面容。
昨日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食他一点都没碰,正好好的摆在桌上。
他把这些连同新得的晚餐,加上俞敦素给的白面馒头,一起包在了一个布包里,再在包袱里放入了他所有的伤药绷带。
墨桥生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想了想,从馒头上掰下了一小块,放进自己口中含着。
真是没用,以前便是两三日不进饮食也熬得住。如今才一日夜便这般饿得慌了。
不打紧的,明日早上再吃就好了。这些还是带去给阿凤把。
趁着夜色,墨桥生向威北侯临时落脚的驿馆而去。
昨日威北侯华宇直入城的时候,墨桥生在随行的人员中见到阿凤的身影。
阿凤在战场上伤得很重,状态似乎不太好。
威北侯华宇直及其随行人员,被程千叶安顿在一座轩昂壮丽的大宅之内。
墨桥生用一角主人赏赐的碎银子,敲开了那宅院的侧门。
守门的侍卫认得他,收了他的好处,便随便使唤了一个奴隶领着墨桥生往外院的倒座房去了。
那是一间小小的隔间,除了一张腐朽的板床,一条破烂的毛毡毯外别无他物。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