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个恍神,只听她道:“这个嘛,就不用各位叔伯们操心了,先夫早就替婉儿置办好了,只等着她出门子用。”
“不过这老话说的好,婚姻大事,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婉儿的婚事,是他亡父亲自点了头,过了三媒六聘的。
所以在我这里,只有她嫁进霍家,我才会遵守先夫遗嘱,替她张罗嫁妆。
再多留一笔钱财,只当补贴二叔对婉儿多年来的教养之恩了。”
说到这里,她眉眼忽然一厉,扫了一眼堂下的人,笑道:“但丑话说在前头,不管是她自己不同意这桩婚事,还是有些人替她不同意,就都别怪我替先夫不认这个女儿了。”
“到时候别说补偿银子了,就是十年前的那些老账,我也要一一算一算的。”
看着她那个咬牙切齿的样子,穆二叔心里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
看了看公莹莹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巡警,又想起那日自己使人在西区打听到的事儿。
心道那些人真是废物,摆弄一个女人都摆弄不明白,还真让人给翻过身了。
现在好了,到嘴的鸭子,都让它给飞了。
……
闹了这么一场,穆家人虽然还时不时地对穆婉儿冷嘲热讽,说一些酸眉冷眼的话。
但碍于公莹莹的威胁,和那几百大洋的“寄养费”,到底也没敢再打什么馊主意。
还颇为“体贴”的让她歇了几天,好早点养好她手上那些溃烂的冻疮。
…
…
穆家这边虽然被公莹莹一手搞定了。
但霍家那边,却为了这婚约炸开了锅。
那日听闻有穆家旧人求见,霍世宏心里还有些不自在。
毕竟老爷子临死前,还特地交代过,要他们一定保住了这穆家。
可老爷子一过世,霍家军内的副官们都一一的改旗易了帜,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多此一举了。
自己那时候也是脑子进了水,巴不得看这为富不仁的大商人倒台,就眼睁睁地看着穆家被对家们联手设套子吞了。
可等到穆家真倒了,他才发现少了这么个钱袋子,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么些年下来,因为没有穆家当这个冤大头,霍世宏手头拮据极了。
因为连饭都供不上,没过多长时间,他手底下那些亲兵就被人挖了个七七八八。
霍公馆的生活质量也急转直下。
旁的不说,就他养的那几十个姨太太,转眼就跟人私奔了大半。
可以说现在的霍公馆,早已没有十年前的半分风光了。
但霍世宏一向自诩自己是个一诺千金的读书人,所以就算穆家真的没落了。
可眼下故人都凭着信物找上了门。
他还是大义凛然地应了这桩婚事,还颇为体贴地道:“按我们两家当日的约定,只要令爱看上了我哪个儿子,就让她做哪房的媳妇儿,我绝不反悔。”
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公莹莹也没放那个大话,只眉眼舒展地笑道:“虽然霍帅当初也这么应过,但我们穆家到底还是不成了,您现在还愿意承认这桩婚事,都算是您一言九鼎了,我们还哪有那个脸挑挑捡捡的。”
作为一军少帅,就算是后来没落了,但霍世宏真的没少见过美人。
却也被眼前这个年近四十女人的一笑看呆了眼。
公莹莹这些年在外头也是久经风月的,所以一看他这个样子,心底直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