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穆鸿仁忽然打断他,蹙眉道:“婉儿自然是要跟我归家的。”
他初初成家的时候,就想将婉儿接回家的,但二叔家非说舍不得她走,死活不肯放人。
他本来都请了族老们疏通了一二,只等过年了开祠堂时,就把人接回去。
谁知他自己却……后来他再提这茬,二叔就更有理由道他不放心了。
他也怕自己瘾头上来了,真忍不住把亲妹子也卖了。
这才彻底妥协了,任由妹妹在二叔家待着,只是不犯瘾的时候,偶尔也偷偷给她塞点零用钱。
但眼下她好不容易才出来了,自己再傻,也不会再让她回二叔家去。
穆鸿民被他打搅了好事,正要发作,但想起他爹穆二叔临行前的嘱托,生生忍了。
穆拉拉看这两人这么你来我往的,蓦然笑了笑。
转头看向穆鸿仁:“哥?你也是这个意思吗?”认为穆家剩余的家产是该由他这个男丁继承。
穆鸿仁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眼神闪闪躲躲的转过了头,什么都没说。
穆拉拉知道了他的态度,轻轻地叹了口气,扯着唇不可置信地指了指穆鸿民,问他:“既然他方才敢这么说话,便是妈用来吓唬二叔跟族人的那套瞒不住了。
你也知道她不是改嫁了什么长官,而是自那年失踪后,就一直待在歌舞厅里做大班①,就这样,你还信她当年是自己带着这些东西一道改嫁的吗?”
公莹莹手上要是早有这个钱,哪还用待在那花花世界里卖笑追欢?
这帮人脑子是进了水?还是为了钱连基本的逻辑都不要了。
见穆鸿仁脸上变了神情,穆鸿民心道不妙,赶紧辩解道:“或者公寡妇是为了钱财情人,才丢下你们兄妹自寻开心去了……”
穆拉拉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堂兄说的这是什么歪话?莫要说当年穆家的家业,本就是我娘一手打理的,她如果不改嫁,整个穆家都任她调用,何来的为钱逍遥这一说?
再者,她如果真有堂兄说的那般爱钱如命,也不会一看我要被胡乱配了畜生,就火急火燎地凭空冒出来白贴了这么些钱财,惹得你们一干牛皮膏药大清早的就跑来嚼舌。”
“你……”谁是畜生?这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
说完这个,穆拉拉不再管他,只盯住了穆鸿仁的眼睛:“哥哥你就信他们这些自相矛盾的鬼话吗?还是……”
还是他也不过是为了弄到钱就自欺欺人,连这么简单的逻辑也不想去管了。
穆鸿仁一听这个,心里一急,正要跟她解释,身体却陡然一僵,唇色一白,长衫下头的手不受控制的痉挛了起来。
他急急地胡乱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本想回头就往最近的大烟馆里奔去的,但猛地跟想起什么似的。
回头一把攥住了穆拉拉的胳膊:“钱在哪儿?妈给你的钱在哪儿?快去给哥哥拿几块,快去啊!”
看着刚才还温文尔雅的病弱青年,忽然就变成了眼前这个青筋暴起,眼红如血的暴力狂。
穆拉拉心里一寒,忍着胳膊上的疼一把扯开了他的手。
见穆拉拉转身要走,穆鸿仁又不死心的缠了上来:“你要去哪儿?你他妈是不是不想给我,啊?”说着就要强行从她身上找钱来花。
穆鸿民看到他这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