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深处,映着众星拱月的男人。
修身的黑色大衣几乎融进夜里,头发略长,染成醉人的酒红。
不同于江仇的粗犷野性,男人五官阴柔,称得上十足的漂亮,即便是在这样嘈杂混乱的环境中里,也流露出难以忽视的高贵。
对上郑扬的目光,他从容一笑,看似礼貌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傲慢刻薄:“和我谈?你没资格。”
郑扬身后响起骂声。
仿佛没听见般,男人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眸,助理会意,替他点燃雪茄。
烟雾流云般卷过他银色的眼眸,盖住晦暗神色,“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们这群杂种去死。”
这话着实侮辱人。
郑扬和救场的小弟们还没发火,江仇已经挣开身旁的黑衣人,像头狂怒的野兽,硬实的脑袋朝男人撞了过去。
“霍先生——!!!”保镖大惊失色。
好歹也是曾经的地下拳王,即便双手被束缚,一脑袋撞过去也能磕掉一排门牙。
保镖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预想中的一幕并未到来。反倒瞧见魁梧高大的江仇像是瞬间被抽干全部的力气,软软跌倒在地。
男人嫌弃地退开,避免被江仇的脏手触碰到衣摆,左耳银色十字架耳坠晃出一圈冰冷的光,亦如初初爬上夜幕的银月。
他扔掉用尽的那管强力麻醉/剂,视线居高临下:“疯狗就是疯狗,只会张嘴乱咬,抢我的女人……”
喉结震出低低的讽笑,轻飘飘吐出三个字,“你也配?”
***
乔烟再次醒来是在半夜。
入目处是缀着精致吊灯的天花板,光被调至微弱,既可视也不影响睡眠。她眯了眯眼睛,意识渐渐恢复——
柔软宽大的床、床头摇曳的香烛、墙上的油画、法式五斗柜、绸绒沙发,手织地毯,一切细节都在宣告此处的华贵。
——“要我把你交给他们一个人逃?除非我死了。”
——“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引开他们,烟烟,我一定来接你。”
——“烟烟,今后,我那帮兄弟就交给你了……本该我承受的重任,现在却要你来替我……是我对不起……”
乔烟陡彻底清醒,猛然坐了起来。
——江仇!
“醒了。”声音来自她未曾注意的角落。
男人坐在暗角的沙发上,黑色大衣与酒红头发几乎融进同色调的背景里,加之他静坐不动,很难让人发现他的存在。
乔烟认出他的声音,紧张地揪住被角往后退。
她记得她躲在8楼未锁的房间,后来……后来警察赶到,她想跟江仇汇合……结果……
——“找到你了,我的小奴隶。”
倒吸一口凉气,乔烟暗惊自己不走运,眼看就要躲过,最后竟然自投罗网到对方怀里!
她惊慌无措,说话都结巴:“这、这里不是、医院。”
“当然不是。”男人起身向她走来,乔烟连连后退,脑袋抵上墙面才不得不停下,这反应换来对方一声轻笑,“怕我?”
光照在那张略显阴柔的脸上。
他虽笑着,银色眼珠却像化不开的冰山,噙满寒意。
先前被江仇遮挡了视线,以至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冷不丁望进一双银色眼眸,乔烟惊讶地微张了嘴。
这是天生的?
红发配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