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还得再去趟医院才行,当然,如果在此之前就恢复记忆那再好不过……”顿了顿,她有些低落地叹气,“江仇为什么劫走载我的救护车?还说谎骗我,你知道些什么吗?”
“高中辍学、出入地下黑/拳场,靠一身蛮力得到器重,如今在右京区包了一条街,做些擦边球生意,全国共有五十几家娱乐会所。”霍沉毫不掩饰那份鄙夷,“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大老粗,对待看上的女人也喜欢用抢这种蛮横的方式,见你失忆,索性编造漏洞百出的谎言来诓骗你,值不值得信任,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答案。”
乔烟脑中浮现出江仇凶戾的面孔。
初见时就觉得这人挺社会,本能地想要敬而远之,可医生护士却夸他是二十四孝好男友,让她不自觉放松了警惕。
现在看来,江仇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存有漏洞。如果霍沉没有出现,她兴许还被蒙在鼓里。
可是……
她偷瞄身边高抬下巴的霍沉。
红发银眸,还喜欢主人奴隶play,也不怎么像个正常人。他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况且,还有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
也许是和霍沉冰释前嫌的缘故,当晚的梦很愉悦——
村里的人十分畏惧这片森林,她的继母和恶棍许久都没找来。她彻底在古堡安顿下来,和血族少年日夜相伴。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走过四个年头。
冰消雪融的初春,当年狼狈不堪的少女长大成人,像枝头的绽开的第一朵花,青涩中透出娇艳。
她站在黄铜穿衣镜前打量自己。
酒红色露肩长裙,衬得她肌肤雪白。
这是她用仓库里的天鹅绒布料所织,为的就是她成人的这一天。
——她要把自己,作为礼物献给心爱的他。
穿过古堡悠长的走廊,墙上都是她作的画,记录着她在古堡生活的这四年。
虽然血族少年一直喊她小奴隶,但其实根本没当她是奴隶。
他教她识字、作画、弹琴、品酒、潜移默化培养她优雅的品味。如今的她,早已不是村落里贫穷的人类少女,而拥有和血族媲美的雍容高贵。
一步步走下旋梯,壁炉的沙发前,红发男人正低眉阅读诗集,听见动静,抬起眼眸,用漂亮的法语和她打招呼。
她莞尔,也以法语回应。
发音很标准,男人满意地弯起唇:“我的奴隶,果然差不到哪里去。”
这份表扬她很受用,微微提起裙摆来到他跟前。
正是日与夜的交替时刻,落日与新月交汇在一条线上。
天幕半明半暗间,她跪坐在他脚边,仰起头道:“您说,我18岁的时候会实现我一个愿望。”
摇曳的烛台照亮她眼中的爱慕。
男人看得真切,目光随夜色一并深沉。
她有些害羞,却主动拉住他垂放膝盖的手,轻颤着说:“请吸我的血,让我彻底成为您的人。”
獠牙刺破肌肤的刹那,古堡熄灭了所有的蜡烛。
未掩的落地窗,星光肆意渗进来。
十指相扣的手上,多了两枚戒指。
她欣喜地打量,被身后男人狠狠咬了一口,暗哑嗓音不满道:“小奴隶,给我专心点。”
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夜里微凉的空气氤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