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恒忍不住从石拱门的边缘探出脑袋去——
就见到纪宁宁站得笔挺笔挺的,一手拿着秦识给的‘草稿’,一手揣口袋里,轻微昂起下巴,倍儿有气质地撂话。
这时,蹲在朱门前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掐了手里的烟,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去,用他目测至少一米九的彪悍身形,压迫到纪宁宁面前。
就那么不声不响的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纪宁宁面不改色,稍微抬起眼皮,平静的跟他对视,问:“哥,你是这个场景的小组负责人么?”
络腮胡子有心吓唬她,却明显没吓着。
人是鼓起大如牛玲的眼睛,露出个凶狠外加意外的表情。
纪宁宁配合的撇了撇嘴,再眨巴下她那双不惧威胁性的杏眼。
明摆着:我是没杀伤力的,你要揍我我也没办法,但是你想好了,刁难我的理由及后果。
周围看热闹的家伙们扯开喉咙笑起来。
络腮胡子大约觉着脸皮有点儿挂不住,反过来问她:“多大了你?”
多大了你就敢跑到这儿来扬威耀武——的意思。
纪宁宁噗地一笑,主动让步:“只要这两天能照导演要求把场景做完,你想我叫你叔也成。”
络腮胡子笑着骂了句‘小丫头片子’,抬眼瞅了一眼猫在外面偷看的伍思恒,遂,收回视线,垂眸望住眼前人小气势却很足的姑娘,“知道你背后有人,先看看你什么能耐!”
络腮胡子回过身,往屋里走去,“我是摄制组的,以后管我叫赵叔,我闺女也刚念大学,瞧你的小模样,跟她一般大。”
纪宁宁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好叻!劳您指教了赵叔!”
其他人一扫无所事事的萎靡状态,跟着动了起来。
伍思恒见纪宁宁把局面摆平了,老母亲似的欣慰着,同时又觉得真是奇了!
当初他可没少被这帮人明里暗中的修理,人也没把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副导演当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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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如江湖,各门各派聚在一起干事业,各有各的规矩。
你得守别人的,也要守好自己的。
其实这天纪宁宁压根儿没有拜码头的意识。
一心想着把秦识交代的事做好,凭直觉找到负责人,接洽完毕,那么咱们开始吧!
直到很久以后,回想起严格意义上自己正式入行的这一天——没有被过多刁难,不曾遭受不公正的待遇。
她的内心,庆幸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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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赵叔的点头认可,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
纪宁宁的专业首先就具备完整的大局观,前个月和小伍一起画的分镜稿中,除了祁家大少爷的两场重头戏,祁挽歌闺房里和老太太对话的几幕也画过。
加上她手里有秦识给的草稿,乱归乱,导演的草稿就是圣旨没错了。
所以她虽是初入拍摄场地,可一旦站到其中,对于空间利用、机位角度,以及在实拍时灯光对场景的作用,乃至于演员站位……等等大致情况、最终效果,全都了然于心。
是职业本能,亦是这两个月来疯狂累积的经验。
从这个角度来说,纪宁宁想到佩服秦识过往对她潜移默化的教学……
把一件事情的本质从核心到表面理解透彻了,到了现场,思路清晰得连她自己都暗自震惊。
纪宁宁始终坚信一个事实:早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