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丝竹之声又起,渐渐地离卿城远去。
卿城被人带下去,交给了一个叫槿姑的妇人。槿姑打扮得极是清爽利索,却是不苟言笑,她不知是小声地跟人吩咐了什么,不一会儿,便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妇簇拥着卿城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金碧辉煌,十分宽敞,金丝帷幔、漱玉珠帘,空气里弥漫着袅袅的水汽和淡淡的馨香。几个训练有素的小丫头一见几人到来,忙伸手去掀那层层叠叠的纱幔,眼角余光忍不住好奇地在卿城身上打量,竟一个个羞红了脸。
卿城暗暗得瑟起来,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们,定是被爷这样的美人儿惊艳了吧
当重重金丝纱幔拉开,小丫头们都自觉地退了下去。眼前,白石雕成的两级台阶上,一个舒适豪华、镶金包玉的大浴桶摆在正中间,水是热的,蒸着水中不知名字的花瓣,散发着宜人的芬芳,正是所有水汽和馨香的来源。
一个婆妇面无表情地说了声“公子请吧。”
卿城懂的,不就是要洗白白吗。他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没有人动。
卿城停下已经在解衣带的手,回头看了看身后这几个壮汉似的婆妇,顿时真相了“你们你们该不会是要看着我沐浴吧”
一溜儿单纯清亮的小眼神,让卿城知道,他猜对了其实,不止是看,她们还动手了。
几个婆妇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帮”着卿城撸光了身上的衣服,又凑上来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把他看了个遍,就连嘴里有没有生蛀牙,脚上有没有长鸡眼,都一一检查了。最后,她们才放心地将他搁进浴桶之中,围着他好好地洗刷刷。
卿城简直欲哭无泪、羞愤欲死,原本以为会有多好的沐浴体验,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一只被洗剥干净,待宰的羔羊。
他躲在水里,随手扯过一块小得可怜的丝绢来充当遮羞布,一边护住他早被看光了的鸟儿,一边可怜兮兮地央求道“你们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洗”
婆妇们用软巾在他背上蹭了几下,便见那细皮嫩肉已经红了一块,知道他生得娇嫩,果真“通情达理”地住了手,退出去候着。
明明是个奢华的地方,却是卿城最郁闷的一次沐浴,他坐在浴桶里还听见退出去的婆妇们在小声地议论着“瞧瞧,这皮相生得竟不输于女子。”
“就是啊,想不到,王爷头一回召人侍寝,竟会是个男的”一片压抑不住地轻笑。
男的怎么了男的特么就不是人吗卿城抑郁地憋了口气,一头扎进水里,一些属于他前世的,根深蒂固的情绪又一次涌了上来。
严岩的前世,就是一个只喜欢男人的男人,可是到了最后,他再也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凭什么同性的爱就活该被轻贱他无数次地想,除了自己,谁也别爱。
卿城从水里冒出来,一甩手将浴桶里的花瓣扔得到处都是。古人就是迂腐,搞什么情调这些东西除了会让皮肤过敏,真的有用么远不如淋浴来得方便。
他洗了两下,便走了出来。他突然觉得无所畏惧,看吧看吧,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一个大老爷们,怕些老娘们看
如今反正是为了完成任务拿到解药,只要过了今晚,他就想办法离开这里,再不想忍受这份轻贱和屈辱。
无所谓来吧,互相伤害吧,谁还在乎谁
这晚,前厅里宾客散去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卿城离开酒宴之后,连当今的小皇帝也意外地带着厚重的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