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礼忙低头掩住欢喜,恭敬应是。
等寨桑一走,她便坐在镜前细细打扮起来。她从来就不待见哈日珠拉这个孩子,就像自己不喜欢哈日珠拉的母亲一样。
想起那已故去的亲姐姐,她到如今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姐姐从小就是她心头的刺,自己处处努力,百般讨好,阿爸阿妈却总是把慈爱的目光放在姐姐身上,就连自己千方百计嫁的寨桑,也总是更偏爱姐姐。
好不容易,她的姐姐,大哈屯难产去世,她才算等来了好日子。
想到这,博礼眼中突然蓄满泪水。姐姐哀怨、失望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突然浮现。
她伏趴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冷汗直流,眉目因疼痛蹙在一起。
“博礼,你你为什么”她在地上挣扎,似要爬向她。
她脚下仿佛生了根,三步远的距离仿佛一条鸿沟。她呆呆的看着姐姐挣扎,晕倒,再看着鲜血渗出,附在青草上格外刺眼。
她突然抱头蹲下“不不要怪我我不是有意推你的,不是”
她跌跌撞撞跑向主帐“快来人快姐姐我看见她一个人倒在地上”
姐姐再也没有醒过来,却成了博礼十几年的梦靥。
哈日珠拉,那个孩子,长得那么像她,怎么能不让她心惊她的布木布泰,再也不该像自己一样被忽视,被埋没
镜中人装扮华丽,锦缎帽子上点缀着珠翠,微微扬头,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博礼掩去泪水,换上温和可亲的面目,招手道“你去,把哈日珠拉叫来。”
少顷,哈日珠拉便来了。她挑帘入内,就见博礼端坐正中,打扮整齐,面上有一丝恍惚。
哈日珠拉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她稍稍闭了闭眼,恭敬行礼“哈日珠拉给大福晋请安。”
博礼似被惊醒,抬眼见哈日珠拉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满意。她抬抬手“好了,不用多礼,坐吧。”
“哈日珠拉,我要是没记错,你今年也要十三了吧”
哈日珠拉心头预感愈加强烈。
“回福晋的话,今年十二月里就要满十三了。”
博礼点点头,饮一口奶茶,悠悠道“也是个可以出嫁的大姑娘了。昨儿你阿爸和我说,想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今儿我来知会你一声,回去也好有个准备。现下你阿爸恐怕正商量着这事儿呢。”
哈日珠拉面上的温吞恭顺慢慢敛起,抬起头直视大福晋“敢问福晋所说的好亲事,可是说那察哈尔的林丹汗”
博礼全然没料到她这样直接,更不明白她从何知晓“你你怎么知道”
哈日珠拉并不多说,只站起来行礼,冷冷道“多谢大福晋提醒,若是没有旁的事,哈日珠拉着就告退了。”说完,也不等博礼回答,径直走出帐外。
阿娜日见她一脸严肃走出来,赶忙跟上悄悄问“格格,大福晋说了什么”
哈日珠拉冷笑一声“大福晋说,要为我寻一门好亲事,嫁去察哈尔呢”
阿娜日大惊失色“这这可怎么办谁不知道察哈尔同咱们一直紧张”
哈日珠拉只道“咱们找阿爸去”
主帐中,寨桑正同父亲莽古斯说着联姻之事。
莽古斯并不答话,只打量着寨桑,看得他有些局促起来。
侍卫进来禀报哈日珠拉格格求见,莽古斯不多言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