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句陈述句,满满的是对年轻小女孩不懂事的无可奈何。海兰珠皱了皱眉,心中却突然有些愤怒,关系到他亲生儿子的性命,为何他仿佛毫不在意
重压下的愤怒郁结于心,海兰珠忍不住冷言道“海兰珠只知道人命大过天。”
皇太极眼底的温度迅速冷却,冻得人瑟瑟发抖“这世上最不值一提的就是人命,轻易就能叫人夺去。”
这话语冰冷坚硬,重重砸在海兰珠心头,压得她浑身打颤。眼前突然闪现沈阳城外遍地横陈的尸体,是啊,那些死于战乱的普通百姓连身后安身之所都没有,如今的四贝勒府,连出生尊贵的小阿哥也没有无法安生。
眼下的自己,不过来自蒙古的俘虏,无依无靠,如芦苇般脆弱渺小,真真是不值一提,轻易能教人夺去性命。
她紧紧握住手,指甲陷入掌中,感受疼痛带来的刺激。
“可那是您的亲生儿子”
皇太极冰冷的气势终于出现一丝波动,深锁的眉心透出一缕挣扎和无奈。然而他轻轻闭了闭眼,不过一瞬,又恢复那无懈可击的冷酷,像盔甲一般坚硬。
“这不是你该管的。”顿了顿,继续道“想活下去,就忘了这件事。”说完,便转身离去。
海兰珠始终低着头,怔怔看着那黑色长靴消失,直到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才恍惚清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怎么能忘她苦笑着摇摇头,眼里渐渐流出泪来。
这是第一次。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价值观的差异,几百年的时间,果然不是轻易能跨过。
这也是第一次,直面皇太极冷漠残酷的一面
大概是平日里见他和颜惯了,从没感受过旁人口中严酷的四贝勒。这一回,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海兰珠想起沈阳城里济兰说过的话“姑娘可是很入的四贝勒眼呀”
她自嘲的笑笑,大约自己心里确实存了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皇太极真的对自己有一分不同,只是未曾觉察。
低头捶捶脑袋,赶走杂乱的思绪,接下来到底怎样,还需要好好想想呢眼下的局面,实在是混乱的很。
然而这一想就是好几天过去了。这几天出乎意料的平静,海兰珠完全被关在这柴房中,既无人来审问,也无从得知外面的消息,每日有小丫头按时递送餐食,清扫屋子,但没有人在海兰珠面前说过一个字,甚至连看也不看她一眼。起初的紧张和不安,如今早已变成了烦躁和空虚。
第十天。
早上送饭时间到了,海兰珠早早穿好衣服,坐在角落里等着人来。整整九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仿佛感到自己得了失语症,白日里甚至开始喃喃自语。然而理智尚存,这九天来也没有沐浴,她也实在没有勇气靠近他人。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送饭的人还没有来
海兰珠焦躁不安,忍不住起身来回踱步,重重的脚步恨不得把地面踏破。
吱哑
门开了,海兰珠猛的转头望去,这次进来的却不是平常那个面无表情的送饭丫头,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安达礼。
他恭敬地冲海兰珠行了个礼道“这几日姑娘受累了贝勒爷说了,您这会儿也该想清楚了,就请回吧。”
“我真的可以走了”海兰珠声音颤抖,充满惊喜与不确定。九天时间,不说话,不干活,不读书,除了吃饭睡觉,就只有发呆,在这样下去,正常人都要被逼疯。
安达礼点头道“您可以回了。”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