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想起来的关于“家”的记忆,几乎都泯灭在小时候的回忆里了。
许淮阳躺了一会儿,起身去浴室开了热水器,又坐回沙发上。
太静了。
他倒了杯水喝,想了想又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放着乱七八糟的电视剧,看了一会儿,剧情智障得感人。他索性让电视自己响着,侧身翻出来手机。
屏幕一闪一闪地亮着,来了一条短信。许淮阳点开看了一眼,愣了愣。
过了会儿,他皱眉扔开手机,翻身把脸埋进沙发里。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
在沙发里埋了半天,铃声忽然吓了许淮阳一跳。方绵的专属铃声,简直有病。
许淮阳接起电话,头嗡嗡地疼。
“干嘛呢你,这么半天才接。”方绵的声音有些模糊,对面一片嘈杂。
“看电视呢。”许淮阳皱了皱眉,“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嗨我二大爷一家子来了,在我家打麻将呢。真是倒霉到家了我跟你说,我现在输得就剩五块钱了”方绵大概正往门口走,背景里的嘈杂声音小了许多。“你别告诉我你刚回家。”
猜得还真准。
许淮阳无奈道“有事儿”
“有啊”方绵喊了一句,“出来吃饭啊,你肯定没吃饭,肯定没吃,你就说我猜得对不对”
“闭嘴。”这人怎么这么聒噪
方绵在电话另一边哀嚎“你果然是刚回家我妈打麻将打了一晚上了,不给我做饭,我现在身上就五块钱,大哥,大爷,爷爷,出来吃饭吧”
许淮阳捏了捏眉心,有点想打人“你从现在开始安静五分钟别说话,一会儿垃圾摊那儿等我。”
“好嘞”方绵乖乖地闭了嘴,挂了电话。
许淮阳看了眼表,从茶几底下拖出个药箱,翻了翻拿出消水和棉球。
二人约的地方是个路边的烧烤大排档,许淮阳叫这儿“垃圾摊”,这是他俩的固定据点。
许淮阳穿着运动服噌噌噌下楼,努力忽视掉身上正疼着的伤。刚才上药的时候检查了一遍,除了淤青多一点以外没什么很严重的。
他看了看院子里的自行车,还是步行走了。
方绵比许淮阳早到了一会儿,已经要了五十个串和一小盆煮毛豆上来。烧烤摊上已经坐了不少人,烤串的老板正忙得不亦乐乎。
“真看出来不是你请客了,卯着劲儿要吃穷我呢。”许淮阳拉了个板凳坐下。
“大爷,谁敢吃穷你啊。”方绵递给他一个串,“肉都上来快半俩点儿了,本来就是先给你点着的,谁知道你爬着过来的啊。”
这里是许淮阳唯一能接受的路边大排档,没有之一。小摊上用的肉很好,货真价实量也足,每晚人气都爆满。
如果不是因为怕不干净,许淮阳会很喜欢在路边的小摊上吃东西,有人,有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真实感。
过往的车辆匆匆开过,街道两旁招牌上的霓虹灯亮着,路边围坐着三三两两吃夜宵的人。烤串,扎啤,毛豆花生,再带些吵闹的声音,加在一起是夏夜独有的味道。
可是周围越热闹,就越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了。
“怎么了”方绵把手在许淮阳眼前晃了晃,许淮阳这才回过神来。
他摇摇头,低头咬了口烤串,脑子里乱哄哄的。
短信。
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短信。
过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