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唐贤正在上弦校音,闻言便是一个手抖,弦就这么又给崩了。他看着腮红,手底下默默又抽过一根弦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腮红你你你了半天也没给你出来,翘起个兰花指不住摇头,还间歇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又要倒地不起。唐贤眼疾手快捞过脚边的小香猪,往腮红怀里一塞,道“拿去卖了吧,贴补家用。”
小香猪“咕哩哩”这猪一边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惨叫声,一边眼泪就哗啦哗啦地往外淌。小香猪哭起来的样子说是像河水决堤那都是轻的,这程度得是神话里天柱崩塌,天河倒灌那个级别的。
腮红被小香猪的眼泪水糊了一手,满脸无语,眼角抽搐,他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天赋异禀可以哭得稀里哗啦的猪,简直就是突破了猪生的极限。可惜肉少,卖不了好价钱,心痛到无法呼吸。
小香猪“咕哩哩”
于是因为肉少,小香猪再次躲过一劫。
当晚唐贤就去找了邵欢,腮红已经开始定日子了,他把邵欢当头牌养,自然就想真出个头牌。
邵欢今晚的行程是学习梳妆打扮,唐贤过去的时候,正巧就见他拿着只笔,挑了一刷子红粉就要往糊的惨白惨白的脸颊上扫。为了防止二徒弟的本体也变成腮红,唐贤三步并两步越到到边上,夺过他手里的刷子,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把教这种妆容的小哥打法走了。
之后,看着邵欢满脸的,就打了一盆子水过来,帮邵欢把脸洗的干干净净,露出一张清清爽爽的脸来,唐贤打量了一会儿,觉得他的小天使果然还是素颜看着顺眼。
邵欢见到唐贤便自觉走到屏风后面,他的房间里头是睡觉的,外头用屏风隔了开来,屏风外面是吃饭的桌子,里面便是他的琴和琴桌。他坐定之后便说道“师父,我如今仙翁操已经勉强可以弹弹,明日起梁先生便要教我秋风词了。”
清冷平静的语气里难得带了一丝的黯然,与他同期学得那些学员差不多都已经学到酒狂了,只有他还在初学的两首曲子里转悠。
唐贤道“已经很好了。”
邵欢听他如此评价,便道“师父若是听过别人的,便不会如此觉得了。”他随手在琴弦上拨了几下,随意的琴音里,恍惚便想到一个人。那个人比他小上几岁,若放在邵园,便是大好的年华。像他这样的程度,那个人或许只学了几天吧。
唐贤确实不知别人如何,只是对比邵欢自己,确实已经可以了。不止他这么觉得,那位古琴大师梁先生也非常满意这个学生。不然也不会邵欢虐他千百遍,他待邵欢如初恋了,每日必来找虐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邵欢是比不得他人有天赋,但他人比不得邵欢有毅力,枯燥乏味的指法怕是没几个人可以像邵欢一样反反复复地练上不知道多少遍。唐贤原本是想直白地讨论一下接客的事情,但看着邵欢这弹琴的模样,不知为何就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个孩子学了新东西,迫不及待就想给家长的样子。思及此,就没有打断邵欢,他还不差这么一两首曲子的时间。
邵欢起调,有时候一旦回忆了一些东西,其他的记忆便会不自觉的跑出来。他抚着琴便想,他从前何时干过这般风雅的事情他这双手干过很多事情,却没执过画笔,没执过黑白棋子,没挑过琴弦,也没描过眉。三更而起,彻夜不歇都是常有的事情,哪来的闲暇附庸风雅。
他这心思一偏,手上便走了个音。当真是有些丢人了。
但唐贤没往这上面想,反而是想到另一个地方去了。邵园作为小倌馆,尤其作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