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山美滋滋地嗷了两声,还没来得及抱住他的脖子,就被贺川笑眯眯地拎起来,重新扔到父亲怀里。
贺川说:“爸,小山又叫得不像狼了。”
贺小山:“……”???
“我听见了。”年长的狼人蹙眉按住乱动的小狼崽子,严厉地教育,“小山,你是狼人,怎么能嗷嗷地叫?”
“跟我学。”只见灰色的狼耳从成年狼人的发间冒出来,左边半只耳朵稍微有些残缺,但丝毫掩盖不了一身的杀伐气息,紧接着锋利的獠牙冒了出来。
季舒阳的脊背猛地贴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捂耳朵,就被狼嚎吓破了胆,一双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小角角刷地冒出来,尾巴球扁扁地压在腿间,一直没有动静的口袋里也伸出两条又小又软的蹄子,要不是身处狼窝,他绝对咩咩叫着逃跑了。
好在贺川一直注意着季舒阳的一举一动,在小角角冒出来的第一时间将帽子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季舒阳现在哪有心思考虑帽子不帽子的事儿,他被真正的狼嚎吓得七荤八素,就差眼睛冒泪花了。
贺川见状,立刻把小绵羊拉到身后:“爸妈,我带他去楼上看看。”
正在教小狼崽子狼嚎的狼人没有意见,点头答允,生着鹿角的草食性兽人却若有所思地盯着儿子牵着季舒阳的手,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季舒阳的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季舒阳被贺川稀里糊涂地拉到卧室,坐在床上抱着个软软的枕头,双眸失神,特别像那天醉酒后的状态。贺川舔舔后槽牙,耐不住竖起雪白的狼耳,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等他清醒,神情看上去很平静,晃个没完的耳朵却暴露了内心的激动。
“这么坐着会不会压住尾巴?”贺川忍不住先开口。
季舒阳软绵绵地“嗯”了声:“压到尾巴球了。”
贺川老脸一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什么特别隐私的问题,但现在季舒阳显然还没缓过神,问什么答什么,所以在觉得坐着不舒服以后,小绵羊自己嘿咻嘿咻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揉枕头。
窗外透进来暖融融的光,照在季舒阳发间的小角上,像是给他的角镀了层金边。
季舒阳有点头疼,但不是生病的那种头疼,而是更类似于精神上的疲倦,也不知道是狼人的嚎叫杀伤力太强,还是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祖先对这个种族的畏惧,总之季舒阳忽然变得很疲倦,身体还有力气,眼皮却耷拉下来,勉强看见墙边好像站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但怎么也看不清到底是谁。
可心里却没有恐惧,反而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是在哪儿呢?
啊……是在酒吧里啊,季舒阳迷迷糊糊地想,当时自己抱着钢管扭来扭去的时候,不就有一个兽人用同样的目光盯着他看吗?
流氓!
食肉动物都是流氓!
季舒阳愤怒地撅着屁股,尾巴球在裤子底下晃来晃去,觉得自己的状态特别像喝了酒,可他这两天明明滴酒未沾,怎么会醉呢?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些事情了,因为季舒阳在贺川震惊的目光里,一头栽在枕头上睡着了。
贺川的狼耳朵晃了晃,走到床边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小绵羊的眼皮前摇来摇去,见他真的没反应,终于忍不住伸出了罪恶之手——贺川摸到了季舒阳的小角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