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吐得天昏地暗。
赵见深终于对着保姆说:“去拿点温水兑点糖,煮碗粥上来。”
保姆点点头。
最终,等薛宁吐得差不多了,赵见深问他,“你来干什么?”
薛宁本来还在吐,闻声吐都顾不上了,扭过头含糊地问赵见深,“你有钱吗?借我一点。”
赵见深盯着他看了两秒,半晌,从兜里把钱包掏出来,“多少?”
“六千万。”
“多少?!”赵见深抬头看薛宁。
薛宁立刻伸手去拉他,“见深啊!你可要帮我,咱们家里头就属咱们最亲了!舅舅打小就最疼你!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想去海洋馆,谁都不敢说,就敢和舅舅说,舅舅马上就带去你海洋馆!”
赵见深懵逼了,“你就是带我去太空站我他妈也没有六千万啊!”
薛宁吐得眼睛都发红,他本就纵欲过度,一双眼里全是红血丝,看上去憔悴极了,他抓着赵见深的手,“你帮我一次,真的,这次之后,我再也不赌了!谁爱赌谁赌!”
赵见深道:“不是……”
“再赌我剁手!”
赵见深没有被薛宁的决心打动,因为打小他就见了无数次薛宁指天发誓不再赌博的场面,有站在楼顶对天起誓,有跪在薛家人面前痛哭流涕起誓,甚至在薛老爷子的墓前,他都发过绝不再赌的毒誓。薛家并不是没钱让他赌,而是实在丢不起这人,薛宁干的那堆破事儿,说是渣滓都是客气了。
赵见深对着薛宁道:“六千万?你怎么输的啊?”
薛宁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着赵见深道:“对了,你可以向你哥借啊!”见赵见深看着他,“哎我、我月初和你哥说了我不赌,我……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绝无以后!”
赵见深道:“你觉得我哥会借我六千万吗?他宁可拿着六千万去买匹赛马。”
薛宁:“那你想想办法啊,就,想想嘛!”
赵见深:“想不出来。”
薛宁啧了一声,“办法还不是多了去了,就比如说!你就说你被绑架了!让你哥拿个六千万出来!”
赵见深:“……”
薛宁:“见深,小舅现在只剩下你了!全家就你看得起我,你以前受委屈了,是不是都只跟小舅说,小舅是不是每次都帮你出头!”
赵见深看了薛宁一会儿,终于,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滴了两声,对面接了起来,“薛宁欠了六千万,他说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借他六千万,”他挥开了薛宁急迫拦着的手,对着赵闻境道:“他说了,再赌就剁手!”说完这一句,他把手机丢给了薛宁,“自己和他说!”
然后赵见深走出了卫生间。
一抬头,他发现沈辞竟然还在原地,正低着身帮保姆收拾碎酒瓶,微微低着头,一声不吭。
赵见深立刻走上去,“沈辞。”他在沈辞面前蹲下,沈辞没有抬头看他,赵见深那一瞬间忽然就心疼了,“沈辞,他没伤着你吧?”
沈辞捡着碎酒瓶,摇了下头,没说话。
赵见深看得心都在抽,在心里把薛宁骂了个七八遍,他对着沈辞低声道:“他喝多了,你别理他,他喝多了就这样,你别怕。”
沈辞没说话。
赵见深怕他割着手,抓着他手腕,把他手里的碎酒瓶拣出来,剩下的他自己帮着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