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为你骄傲去吧,只是你得记住罄冉和孩子还在等着你,你等留着命回来我蔺家仅百年间已出了一十九位寡妇,你不能让罄冉成为那第二十个也不能让你的孩子一出生便没有了父亲”
蔺琦墨眼眶微微一热,重重点头,再不做停留,大步便奔进了屋。
蔺琦茹望着他的背影,终是淌下两行泪来,只喃喃道“小四,一定要活着,不然姐会恨死自己”
北云山位于旌国北境,横卧千里,北云山以北数百里乃旌国第一关卡燕然关,山脚又有马儿河天险屏障。穿山而过,便是平原千里,故而这北云山历来都是兵家必争的要地。
只是这些年,一来图吉的骚扰多是挠痒痒般的小打小闹,再来又有燕然关挡在前面,故而北云山并未驻军。只因距离北云山东北不远便是金州城池,驻守着金州兵马数万。若敌军来攻,便是突过燕然关,金州兵马也有充足的时间赶到北云山布防。
只是这次实在诡异,蔺琦墨怎么也想不通,图吉的兵马到底是怎样无声无息便到了这北云山的
可此刻容不得他多想,更容不得他不相信遥望着远处腾起的漫天尘土,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震动,蔺琦墨已一万个确定,来的必是图吉兵马。这样的气势和速度,只有在草原上驰骋拼杀过的勇士才能达到。
蔺琦墨的目光沉定不动,直直盯着前方,片刻功夫,整个山体都震动了起来。
身下的大白似乎也被这样的震动惊到,高高的扬了扬蹄子,蔺琦墨用力勒紧马缰,感受到它稍稍安宁了才将缰绳放松。
他低头抚摸着大白柔顺的鬃毛,眼中闪过几分不舍,可终究还是一个翻身利落的下了马背。撩起袍子一扯便撕下了一块白布,他将腿上匕首抽出,指头在便锋锐的刀刃上一拉,鲜血便滴了下来。
拍拍大白的马背,蔺琦墨笑道“兄弟,借你靠靠。”
将白布往马背上一按,蔺琦墨挥手便在上面写下了一行血书,目光久久凝在那一行字上,他的神情竟斗转间变了几变。
温柔、挣扎、伤痛、不甘、坚定眼眸不自禁收缩着,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蔺琦墨终是将白布一收,将它紧紧束在马脖下的铃铛上,牢牢的打了两个结。
最后看了眼,抬手两个扬起便瞬间将的白的马鞍卸下扔向了一边的山谷。大白似是感受到不对劲,睁着一双眼使劲盯着蔺琦墨看。
“这鞍我给你扔掉了,兄弟,以后好好找个林子过日子,别再让人骑你了。去找清风,将这东西带给她,然后你就自由了。去吧”蔺琦墨说罢,抬手拍了拍大白,挥挥手示意它离开。
可大白非但没走,反倒侧身用头噌了蹭蔺琦墨,一双眼睛越发有神的盯着他。蔺琦墨迎上它炯炯幽深的眼睛,蓦然竟觉它能听懂他的话。只觉它那眼中写满了依恋和不舍,让他看着心酸。
“走吧,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大白,你是聪明的马赶紧走”蔺琦墨说着,极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可大白依旧不动,反倒嘶鸣了几声,仿若哀求。蔺琦墨顿时就变了面色,退后一步,将手中银枪一横,冷声便骂。
“男子汉死便死矣,休做女儿态你这成什么样子让你滚,就赶紧给老子滚蛋”他吼着,将枪头一横,对着大白的屁股便是一棍。
大白吃疼,嘶鸣了一声,拔腿便冲向了山道。可跑出十来米却又猛地停住,又扭头看向蔺琦墨。
蔺琦墨顿感吼头一紧,却毫不犹豫地将枪再次一竖,对着大白便做了个极为凶狠的动作。大白前蹄跳了两跳,终是转身撒腿而去,这次它再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