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以为虽然这个小套房只有一间卧室,但应该会有两张床,结果却是一张大床横在中间,而雁鸿,正靠着床头看着她。虽然雁鸿和往常一样,但采薇却莫名红了脸。
“哎对了,刚刚谁打的电话?”
“酒店工作人员,”雁鸿开了床头灯,示意她顺手关了主灯,“说是已经报了警,警方把人带走了。”
“是什么人?”采薇关了灯,挪着小步子往床边靠,“需要我们去做笔录吗?”
“不用。他们说了个名字,是不认识的人。”雁鸿没有告诉她,其实就是跟她们一起乘电梯上来的那个男人,在电梯里听了她们的对话,以为她们是做援.交的,所以才瞒着自己的女朋友来敲门。这种恶心人的事既然都过去了,也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哦。”采薇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雁鸿看她还坐在床边,干脆伸手一拉,把人拉着躺下,与她鼻尖对着鼻尖:“还不睡觉吗?”
“单纯的睡觉?”采薇从一看到双人床开始,脑海里画面的限制程度就不断提升,此时雁鸿的呼吸尽在咫尺,这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当然,”雁鸿轻笑一声,“如果你想做些别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我们明天有一上午的时间。”
轻飘飘的话语就像一根羽毛,在采薇心头搔来搔去、搔去搔来,偏偏又摸不到、抓不着,如同歌里唱的那样“越搔越痒”。
没有说话,采薇用行动来做了回答。
四片唇甫一相贴,便像磁石的南北极一样,彼此牢牢吸引着。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沐浴乳的淡香,是牛奶味的,采薇有些贪婪地在她身上汲取着自己渴望的温度。
轻薄的睡衣顺着床沿滑落在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陷在柔软大床中央的干柴烈火一点即燃,火焰的炙热带着燃烧的声音,充斥了整间昏暗、静谧的卧室,扰得这个无风的夏夜更添了几分燥热。这把火等了四年,烧至半夜,总算渐渐熄灭了。屋里渐渐归于安静,只听到空调奋力工作的声音。
“你背着我偷偷补课了。”采薇靠在雁鸿肩上,盖着薄被,手在被子下,与她十指紧扣。
“恩。”
采薇侧过身去,笑眯眯看着她:“什么时候开始的?补了多久?”
“一直,”雁鸿也侧过身,与她面对面,黑夜里,采薇的眼睛显得有些亮,仿佛天边的星子,“你那么聪明,如果我不‘笨鸟先飞’,就抓不住你了。”
今天晚上的事让雁鸿在愤怒以外,突然有了强烈的危机意识。褪去了稚气的采薇,不管是在校园里还是校园外,都有些让人移不开目光。或许,那个面试官用着玩笑一样的口吻,说的却是最不可思议的真相。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采薇的长相,雁鸿觉得,应该会有很多人用上“攻击性”这个词,或许有些猥.琐男还会用上恶心的字眼。虽然如同她安慰采薇时说的话一样,长相不可控,但是人言可畏、人心可怕。
雁鸿一开始并不希望采薇进娱乐圈,娱乐圈,多少了解一下就知道水有多深。在她的未来规划里,两个人在一个生活节奏不是多么快的城市,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一套房一辆车,安安稳稳过到三十岁,有了经济能力,和家里慢慢出柜……然而现实却打醒了她。
现在看来,娱乐圈反而成了最好的归宿。在普通人里太过耀眼的采薇,在娱乐圈反而会变成一个没有什么独特的分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然而当鹤回到鹤群,鸡群便不会再影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