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小秘密,源于一位名叫花田结衣的少女,并以做梦的方式进行着。
初次梦到对方,他已经十四岁。
看起来只有两岁的一团软绵绵穿着嫩黄色连体睡衣,眨着刚睡醒的懵懂双眸,翘着头顶一撮小呆毛,双腿岔开弓着背坐在婴儿床里安静地注视这个世界。
这让柳莲二想起邻居家哭起来能把一条街都吵醒的小孩。
“结衣~”没过多久,梦中就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但他看不到进入房间的女性长什么样,只能听到对方走近时那温柔的、带着喜悦的轻声呼唤:“睡醒了吗,小宝贝?”
小团子乖巧看着来人,缓缓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脸。
“妈妈——”她对着女人的方向张开手。
再后面发生什么,柳莲二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梦里这个小团子的笑脸,并细细体会着因小孩而起的那份柔软心情。
小娃娃总有能让人感到柔软的、不可思议的魅力。
做过一次梦后,柳莲二便一发不可收拾。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小团子在柳莲二的梦里以一种不可能的速度成长着。三四岁、五六岁,七八岁,再到九岁,几乎每次梦到,女孩的模样都会有非常明显的变化。
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弯起眉眼笑出来的样子。
天真可爱、无忧无虑。
也同样让柳莲二的心变得柔软。
他能看得出来,少女的生活非常幸福——乐观开朗的父母,成熟稳重的兄长,可爱娇俏的妹妹,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友好友善的同学,伶俐活泼的闺蜜,一个和谐融洽的校园。
被宠着长大的少女就像被捧在手心上的平民公主,积极向上、蓬勃进取,整个人散发着无穷尽的生命力。
是的,生命力。
但这样的生活,只持续到她十一岁。
车祸,在去北海道的公路上,全家人只剩她一人。
花田结衣的生活崩塌了。
她木然地坐在医院病床上,对医生护士的询问充耳不闻,向来充满光亮的眼眸一片阴翳,似一朵本应向阳开放的鲜花被人一把摘下失去水分,快速枯萎。
那是柳莲二第一次感觉胸口窒息。
心疼得发慌的同时,他又无比清楚自己根本无法出声安慰。
为什么是梦?
清醒后的柳莲二这么想。
之后,他又梦到花田结衣的叔叔婶婶将她从医院接回家。本以为这是个生活重新起步的预兆,但万万没想到,这才是少女噩梦的开始。
吃不饱饭、睡不好觉,婶婶言语虐待、叔叔用奇怪眼神死盯,以及漠视她的堂哥。
柳莲二眼睁睁看着少女黯淡下去却徒劳无力。
事情的爆发是在某天,柳莲二梦到花田叔叔趁着花田结衣半夜睡着的时候,只穿着白衬衫和短裤地溜进她的房间。
柳莲二大声喊叫,希望睡梦中的少女能够听到自己声音。
没有,少女一点都没听到。
她睡得很恬静,丝毫不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担忧、害怕、绝望,柳莲二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些来自黑暗的负面情绪。不过上天还是眷顾这名少女,在花田叔叔刚进房间,还没靠近她床边的时候,花田的堂哥就出现了。
“爸爸,这么晚你找结衣有事吗?”花田堂哥站在门口,声音清醒冷静,语气克制。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惊醒花田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