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显然还沉浸在难题中,没有注意到身边坐了别人。羽毛笔没水了,他不耐烦地在纸的角落划了几笔,头也不抬地去蘸右手边的墨水。
凡妮莎注意到那瓶墨水已经见底了,她没有多想,只觉得他不应该被打断,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墨水打开放在了旁边。
她摊开魔药书,没有一点笔记,反而空白的地方挤满了上课没事干时画的小插图。翻到缓和剂那一章节,她尝试着看了看,枯燥无趣的魔药配方一个字都钻不进脑子里,干脆把书往前一推看着身边的男孩。台灯里散发出的暖黄色的光柔和地洒在他脸上,一张长长的羊皮纸已经写到了末尾,他依旧聚精会神地写着,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放射出明亮的光。
他是她见过的最特别的人。
那份专注,那份对眼前的事情的执着,如同一根火柴,点燃了她空洞的心。
她从来就不是个有目标又肯努力的人,她就像一只蝴蝶,日复一日地煽动着美丽的翅膀流连于花丛之中,却连最喜欢那朵花都不知道。
这□□裸的注视打断了斯内普的思绪,还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地看他这么久,他恼怒地瞪视回去,却看到了一双毫无恶意的暖棕色眼睛。女孩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看着世界。
凡妮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即使斯内普的不耐烦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也没有回过神来。
斯内普不得不开口:“韦斯莱小姐。”
凡妮莎回过神来,因为刚刚的失态,脸上带了窘迫,脸颊泛起一片绯红:“你,你墨水用完了?”
斯内普这才发现,不自在地扭过头,略带讥讽地说:“我没有要求你借我墨水。”
“我以为你想的是说声谢谢。”凡妮莎恢复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低低地笑着,“或者你可以帮我指导下这次的魔药论文,看在我借了你墨水的份上。”
斯内普几乎要起身离开,但他又坐了回去,不情愿地看着凡妮莎。她意外地忘了要说些什么。斯内普再一次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表达着对女孩智商的不满。他遥望着她面前空白的羊皮纸,眸子暗了暗,修长的手指敲在桌面上:“我没办法从一篇——只有韦斯莱小姐看得见的论文中看出你有什么值得思考的问题。”
纵使她不在乎自己的成绩,也忍不住有点羞愧,胡乱地编纂道:“我不知道缓和剂和镇定剂有什么区别,它们看起来完全一样。”
这回就连他向下弯着的嘴角都透露出了鄙视,扯过凡妮莎的书,勾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重重地合上书,摔在女孩怀里。他拿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说:“如果你不把时间花在无用的事情上,至少你会知道缓和剂和镇定剂的不同。”
凡妮莎发现书里所有这次论文需要的知识点都被画了出来,连其中月见草的用量不同导致两种魔药效果迥异这么细枝末节的地方都被圈了出来。一道道黑色的墨线力透纸背,足以见得他有多愤怒——居然有人愚蠢到连这么简单的论文都不会写。
有了重点后,魔药学竟也显得没那么晦涩难懂了,她意料之外地参透了一些魔药的乐趣。
这么多年过去了,魔药课本还是以前的那一套,凡妮莎翻开书,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些知识点,指给哈利看:“在缓和剂中需要添加13克月见草而在镇定剂中只需要5克……这影响了两种魔药的药效……”
哈利把这些画了出来,在书页上折了一个角,对她说:“要是斯内普……教授,”他不情不愿地加上后缀,“也能像您一样讲的这么仔细就好了,他什么都不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