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仙娥双眸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如痴如醉,听得此处方忍不住问道:
“姐姐这么说,莫非是指水神仙上还有与其一争之力?”
月孛面色瞬间一僵,差点连手上的托盘都端不稳,狠狠剜了那小仙娥一眼,第一次怀疑这仙娥莫不是扮猪吃老虎,怎么次次都问到痛处:
“休得胡言!我何时如此说过?水神仙上虽然也是上神,然怎能与花神仙上同日而语?与你说话真是好没意思,不说了,不说了……”
一众仙子又恢复了初时的沉稳安静,经殿前仙侍通传,低眉敛目步入了璇玑宫。
不知是谁走得匆忙,空中轻轻飘落一方锦帕。
众仙娥刚刚站立的地方缓缓出现一名绝色女子,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素若春梅绽雪,洁若秋菊被霜,静若松生空谷,艳若霞映澄塘,比之前容貌最盛的牡丹长芳主亦要美上三分。
她望了眼仙娥们离去的方向,犹豫半晌方伸出春葱玉指,将锦帕轻轻拈起,仔细展开。当看清上面绣的图案时,不由得身形微微一晃。
以上好的天蚕丝绣于其上的竟不是梅兰竹菊等雅物,而是凡间婚嫁时人们最常用的一对鸳鸯。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天帝陛下竟如此爱重锦觅,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冰清玉润的人儿,为了她仍不能免俗,心之所愿不过是庸庸人世间最平凡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知怎的,忽然忆起今日那人说的话,心下一时酸楚难当,百感交集,竟恨不能将脸蒙在这锦帕之中痛哭一场。
锦觅终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我呢?我这一路走来难道就比她轻巧容易?
七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忽而,那女子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只见天帝身着月白色常服,头戴玉冠,自远处走来。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君子如玉,明玉如水,清风过处,无从挽留。
女子不由面色一红。
他就快要迎娶锦觅了,若再如从前一般,在这璇玑宫门口拉住自己,纠缠不休,可怎生是好?若他再糊涂行事,硬将自己扣在这天界,岂不又徒惹事端?
直觉自己明明应该远远躲开才是,可双脚不知怎的却牢牢钉在当场,竟挪不动半步。
今日真真是万般委屈,心力交瘁,他若瞧见自己形只影单,立于这璇玑宫门口泫然欲泣,会不会如之前那般悉心呵护,柔声安慰?
罢了罢了,现下只想找一个能包容自己的胸膛,好好地哭上一场,哭尽自己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委屈。
更何况,他是天帝,若是事后有心打听,知晓自己因何而伤心委屈,甚至能为了维护自己利用职权之便帮忙扫除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由他出手,旭凤事后也不能怪罪到自己头上,既解决眼前碍眼的人儿,又能将自己摘了干净……
正想得出神,只觉身旁一阵风过,风中隐隐含着幽兰淡香。
错愕转身,他他他……他难道没看见自己弱不经风,满面愁容地站在这里,怎能自身旁轻巧行过,视自己如无物?!
“陛下……”
一声娇喝,含嗔带怨。
润玉疑惑转身,见是霜花,眉间微微轻蹙,随即淡淡一笑,仪态完美,却淡漠,疏离。
“原来是水神仙上……不知仙上唤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