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感慨于他一如既往温柔相护,又踌躇于不知他如何看待旭凤的事儿。未曾告知于他,也是担心惹他心烦,平添事端,只望他莫要多想才好。
起身简单洗漱,殿外便有仙侍通传,道是水神仙上前来拜访。
我眉心微蹙,心中生疑。
旭凤与霜花这夫妻二人以前爱得如火如荼,好得如胶似漆,真真是感天动地,生死不离,这两日却先后分别上这天界见我。
我虽不欲再因前尘往事与他们过多计较,只是常常相见时彼此总有些膈应。眼不见为净,各自安好岂不是最佳的相处之道,没得看着碍眼还往跟前凑的道理。
不过说起来,霜花终是我的前身,这份薄面还是要给的。
疲惫一叹,点头应允。
少时,霜花便在仙侍的引路下步入殿中。
目光幽怨地扫视了一圈殿内摆设,待得仙侍躬身退下,霜花方幽幽看向我,言语落寞,微带酸意:
“这璇玑宫本是我住惯了的地方,如今这一草一木,就连一件摆设物什都未曾动过,不想如今,我却要经人通传才能进得这里。真是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哇……”
我闻言微微一怔,又好气又好笑,这爱哭的小妮子一大早匆匆上我这儿,莫不是专找不痛快的?
想着她往日头脑就不甚清楚,我亦不欲与她多费口舌,想着早早将她打发了便是。
霜花见我面色微沉,似也察觉自己这话说得不好,抿了抿唇,终是道:
“今日一早,陛下遣了仙使来凤隐小筑,斥责凤凰终日无所事事,不思进取,行事乖张,不成章法,责令其前往凡间历劫,修身养性,历经七苦方可重列仙班。凤凰居然也没有异议,顺从的去了。你可知这一出究竟是何缘由?”
我心下一动,不由轻轻转了转手腕,心中虽有几分了然,只是这来龙去脉却不便对霜花如实说道,否则岂不离了她夫妻感情,遂勉强岔开话题:
“你一早前来,可是为了与小鱼仙倌求情,免去旭凤这历劫之苦?”
霜花狐疑地凝视我半晌,方微微一叹:
“那倒也不必,左右也就一世轮回,不过月余也就回来了。”
“我来是想借你魇兽一用。凤凰下凡必要忘记前尘往事,我若是常常现出真身与他相见,被知晓了总是有违帝命。然,若他在红尘中动了凡心,即便日后重回天界,我这心里想来总是不痛快的。若是能得你魇兽相助,入他梦中时时相见,便也算不得愈矩了。”
我与小鱼仙倌订婚时,他有的不多,魇兽是他彼时能送我最好的礼物,于我而言那不是普通的小兽,更是他全心待我的一片深情,就这般借与霜花,我心中自是不舍。
只是,霜花一番话说得倒也在理。更何况这次不借,若是以后她常来我这儿磨蹭,想想也是头疼得紧,遂点头勉强答应。
霜花心愿达成,欢喜一笑:
“如此,我便不多叨扰了,这就带魇兽回凤隐小筑啦。”
行至殿门前,忽而想起什么一般止了步子,侧身回眸。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的眼神看起来似与往日略有不同,黑沉沉的,仿若有一道幽光划过:
“对了,锦觅,这件事就不要告知天帝陛下了吧,免得徒增麻烦。”
我被她幽冷的眸光轻轻扫过,不知怎的,似吃进一口冰渣,一路凉至心底。强自镇定,微微点头:
“放心吧,我自省得。”
霜花领着魇兽出了璇玑宫,忽见一青衣仙子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