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饭的时间,学校门外的小吃街人流如织,夜色微暗,各色摊位都亮起灯来。
食物的暖意和香气扑面,秦知意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来来回回的走,放眼四望也没瞧见聂晚萤的影子。
忽然,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秦知意回头,被身后的黑影吓的原地一蹦。
聂晚萤从教学楼出来,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去食杂店买了个棒球帽和口罩。
大衣领子立起来原就遮了半张脸,口罩帽子一戴上,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就剩下一双眼睛了。
聂晚萤的眼睛又大又亮,格外的炯炯有神。
秦知意捂着胸口,
“哎呦你这是干什么呀不是说去锦夜喝酒吗怎么弄的跟个逃犯似的”
聂晚萤拉起秦知意的手,穿过人群,打了辆出租车。
一直到坐进了车里,聂晚萤才摘下口罩和帽子,一头长发流瀑似的倾泻而下,聂晚萤拿出小镜子,补了点口红。
勉强有点像去喝酒的样子了。
秦知意坐在副驾驶回头看她,笑道
“霹雳娇娃,现在时间太早了,锦夜还没营业呢,咱们去那附近吃饭吧,我饿了。”
聂晚萤看表“好。”
出租车开进东阳路,聂晚萤的心跳的越发快了,紧张的手心出汗。
她们去了锦夜对面的快餐厅,点了两碗面。
坐在大玻璃窗边,锦夜的大楼就在马路对面。
只是才六点多一些,梦里燃烧成火的那些绚烂的霓虹灯还没有亮起,夜未至,这栋大楼就像其他任何一栋建筑一样普通。
秦知意饿的不行,面一上来,筷子翻飞。
而聂晚萤味同嚼蜡,面条挑起又掉下,眼神始终不肯离开街的对面。
七点,一切如旧,其他的饭店灯都亮起来了,只有锦夜依然是熄灭的。
七点半,大楼在其他建筑灯光的对比下,就像一个沉默的黑洞。
秦知意开始摇头
“不对啊,八点开始营业,一般七点半就会亮灯的呀,今天是怎么了”
聂晚萤心里极度的不安,她看着对面依旧黑暗的锦夜。
再也按捺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过去看看。”
她起身就走,外套和包都还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哎,等等我”
秦知意像个老妈子一样,把两个人的外套和包一股脑全抱起来,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聂晚萤跑的很快,秦知意眼睁睁看着她奔跑着冲过了马路,自己却被红灯拦了下来。
聂晚萤站在锦夜门口,看着那个装修停业的告示牌,愣在当场。
她只穿着薄薄一件裙子,却不觉得冷。
她退后两步仰望这座大楼,极力寻找那天那种记忆濒临破壳而出的感觉。
可是没有。
面对这栋黑洞洞的楼,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似乎只是对那亮起锦夜两个字的灯牌有反应。
她站在那里,片刻之间,从紧张兴奋到失魂落魄。
所有人都穿厚重外套的冬季夜晚,只有聂晚萤穿着裙子,五分袖口,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手臂,长发柔亮,腰细的不赢一握,怔怔的望着一家会所发呆,这很吸引有些人的注目。
她听到一声口哨。
回头,拨开被风吹乱挡住视线的碎发,入眼是坐在跑车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