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联系上文生,文生只给他发了张照片,是他坐在飞机上。
— 晚上才能到,辛苦你啦。
戴沐芳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大厅里,吃着新鲜的果盘,咂了咂嘴。
他还记得上辈子的这个下午,他激动的心情。
那天他甚至设想过告白,但最后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那时和现在的心境竟然截然不同。
他仍然激动,但只是因为能再和文生相见,没有了少年人的那种忐忑与澎湃,还有带着青春余味的激素躁动。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会和文生有故事发生,或许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已经无暇顾及那样纯真的爱情。
谢文生没有再回复消息,飞机起飞了。
戴沐芳就一个人拿着纸笔,算了下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一件是和钱益联系,最好能见上一面。
听说钱益毕业之后就去了国外,得花一点时间来打听。
一件是想办法和陆禺谈一谈。陆禺老谋深算,不容易暴露偏好,他就只能和陆禺剖开了说。
还有第三件事是……在今晚和文生表明心迹。
系统既然布置下了那个让人头疼的任务,这就说明他和文生的发展很可能会不顺利。所以他才需要文生的态度。
戴沐芳从小受浪漫主义的熏陶,外表再怎么爷们,骨子里也是装着这些东西的。
他想,如果文生愿意亲口告诉他,答应他的求爱,他可能会愿意打破很多原则。
但如果文生不答应,甚至拒绝他呢?
他脑子里又想起来那句话: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午夜梦回时,这几个字总是能让他的心冷下半截。
他决定先换了浴袍去吃点东西。
酒足饭饱,拿着一瓶酒晃荡的时候,他身边过了一个人,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胳膊。
“小心点。”
那人连连道歉,手里提着一个箱子,匆匆忙忙走了。
“这个度假村还能有看着这么忙的人啊。”他不由得发笑。
“一些人的悠闲总是由另一些人的忙碌换来的。”六九说。
“我发现了,”戴沐芳在长椅上坐下,旁边的服务生要过来为他捏肩,他没让,“不管有没有道理,你总能说出些很经典的话来。”
六九嘻嘻一笑:“谢谢夸奖。”
谢文生晚上八点才堪堪赶过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微笑着跟他寒暄:“甩开助理也花了点工夫……等很久了吧?”
但戴沐芳没回答他,只是呆愣愣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被看得不太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戴沐芳忽然走上前一步来抱住了他。
谢文生下意识要推拒,却被箍得没法儿使劲,只好讨饶:“等等,这才多久没见……”
戴沐芳只觉得自己有满肚子的话想说,他想说自己差点就死了,或许已经死了,想说自己在见到他之前冒出来过多少猜忌和疑问。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放开了他。
谢文生捏捏胳膊:“劲儿又大了你。”
戴沐芳说:“我有在健身。”
“我去换个衣服,洗个澡,一身的味道……你先去浴汤里等我好不好?”
戴沐芳心想也不急在这一时,就一个人散步似的,先敞着怀去了男士们专用的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