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公司给你安排的活动确实有点多了,和他们协商一下吧。”
“他们说打铁要趁热,让我趁这段时间尽快出新作品。但是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有点力不从心。”
谢文生是个柔弱的人,戴沐芳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谢文生就因为被人灌酒而尴尬得不知所措。
他大学时的体育总是不能过关,军训也因为身体不好推迟到了大四才参加。
刚毕业就面临这么大的工作压力,确实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所以你约我来这儿休息,我真的很开心。”
谢文生半边身子都靠在池沿上,闭上眼睛伸懒腰,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戴沐芳看着他疲惫的面容,竟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听歌吗?”谢文生问,“唱给你听是免费的哦。”
戴沐芳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怎么,你还没唱腻吗?”
“可以不唱我自己的。”
舒舒服服泡完了澡,他们各自回到房间睡觉。
谢文生本来想邀请他一起睡,两个人再讲讲话。但戴沐芳想让他好好休息,就拒绝了,他甚至打消了今天就找文生要态度的想法。
对文生的怀疑让他产生了一定的愧疚感。
重生以来他就陷入了这个僵局。
他像被《无病呻吟》里的男主角附体,不得不患上疑心病,怀疑自己的爱人,亲人,朋友,要把所有人都当成是曾经害他死亡的嫌疑犯。
“我难道要这么疑心疑鬼下去吗?”
六九说:“人保持戒心总是对自己有利的。”
“这样的人也不会活得快乐吧。”戴沐芳说。
“反正没有戒心也不会活得快乐,”六九说,“那么有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戴沐芳:“……”
他又回想起上辈子的事。
从前他觉得自己还算一帆风顺,其实是因为上辈子很多事情都没有落在他头上。
祖母过世后,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戴彦在欧洲出差时碰上骚乱,伤到了脊椎。文生被人恐吓,患上了抑郁症,不得不靠吃药维持情绪。
现在把这些事一一联想起来,他越发觉得曾经的自己太过于活在自我世界里。
以至于再重新活一次,他只能靠猜测来判断事情的走向。
“我需要再强调一次,”六九说,“我的任务只是负责让你成功,别的事情,包括人情伦理,我都不会予以考虑。因为我最终需要负责的人类,只有你一个人。”
戴沐芳知道六九没有错,有问题的是犹豫不决的自己。
人总是容易心软,所以才难以看清事实的真相。
或许有很多问题,都要等他见到了钱益才能解决。
戴沐芳坐在床上,忽然看见了被他搁在一边没有管的,来自靳元驹的礼物。
“不打开看看嘛?”六九问。
戴沐芳拿起那个小木盒子:“这方面你倒是很尽心。”
“从利弊上来分析,你和他的匹配度的确是最高的。”
盒子里装着一只小小的匹诺曹,他的手指一碰上去,匹诺曹的眼睛就开始发光,大喊道:“我没有撒谎!”
然而下一秒,他的鼻子上又冒出了一小截。
“真是精巧的小玩意,”六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我反而觉得,或许他比较想讨好的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