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元驹真是太乱来了,就在片场跟了一下午,美名其曰“监督”。
有这个人在,戴沐芳的注意力就很难集中。他也不清楚靳元驹怎么对他产生的这种影响力,好像从上辈子开始就是这样,只要是碰见靳元驹,他肯定会像变了个人。
“琼花!别去!”
陈琏抓住她的手,看见她疑惑的表情,却几乎说不了接下来的话。
“我不想让你现在离开……”
“cut——”
吴导皱着眉头喊停,“这儿的情绪不对,陈琏不想让琼花过去,因为他知道那样很危险。他这个时候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戴沐芳背对着靳元驹,认认真真听吴导给他讲戏。
靳元驹就看着他的背影。
这场戏终于过了,陈青好把他拉去角落里,悄悄地说:“怎么回事呀学长?”
“什么怎么回事。”
“靳总今天眼神一直钉你身上呢,你们该不会……”
戴沐芳跟被火烧了似的狠狠抖了一下,摇头否认:“不可能,没你想的那回事,我和他还算得上是情敌呢。”
陈青好:“有人会为了情敌追来片场吗?”
“都说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了,他投资的戏,他能不来看看吗?”
一切仿佛都合情合理,但陈青好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靳元驹真正的投资对象是谁可说不定呢。
到傍晚了,要拍一场下水的戏。
这里取的是外景,影视城里的一条人工河。陈琏被人跟踪,而他身上又藏着重要的信息,无奈之下只能潜水逃走。
现在正是一月份,从字面都能看出来的天冷。这种天气下水,连贺一宁都觉得太折磨人。
但他可不会说出来,甚至带点嘲讽的口气:“至于么,又赚不到几个钱。”
“你还小,”戴沐芳正在等工作人员测河里的水温,也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不懂什么叫敬业。”
“敬业的人大部分是傻子。”贺一宁说,“我只比你小一岁!”
很快结果就回来了,河水表面只有34华氏度,但向下会有升高。
“里面穿件泳衣?”贺一宁说,“把你冻死了可没人给我打掩护了。”
“就当冬泳吧,”戴沐芳没在意,“还要拍换衣服的情节,跑不掉的。”
戴沐芳往手心里哈了口气,在桥头站定。这时几个龙套在桥的两端,就等场记的那声“action”。
两面夹击之下,戴沐芳横了横心爬上桥上围栏。
这条最好能够一次过,因为上辈子他拍了好几次,着实冻得够呛。
“噗通”一声入水以后,再强大的心理防御也没什么大作用。
水下的温度确实高一些,但上游的过程还是让他猛打寒战,正式上岸后,等导演喊停,贺一宁才能上来递绒毯。
靳元驹却越过他把毯子拿走了,低声说:“我来。”
贺一宁乐得被人取代。
戴沐芳的脸上还挂满水珠,遇了风就冰棱棱地像刀子,他伸手把脸上的水抹掉,迎面盖上来一块温暖的毯子。
他以为是贺一宁,语气松懈地说了句“谢了”。
但等那双在毯子外面的手开始给他揉头发时,他察觉出哪儿不对了。把毯子掀开,看见的居然是靳元驹,他表情一下就变了。
“对我戒备心还是这么高啊。”靳元驹低声笑。
戴沐芳扯扯嘴角:“谢还是要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