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禄的语调平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夹杂在其中。
跪着的士兵们一听,心中更是慌张。
久闻丞相做事铁血手段,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人。
此番叫他们前来,莫不是想将他们
“那日小姐和刘公子坠落悬崖,随行的士兵都去寻了,而那贼人竟然趁着守卫松懈之时,悄悄潜入房中毒死了刺客,将其灭口。”
秦禄皱了皱剑眉,语气更加严肃了几分。
那贼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灭了口,每当想起来,秦禄总觉得那是一个耻辱,那是一个生生打在他脸上的耳光。
他这几年在朝中顺风顺水,连女帝都对他礼让三分。
何时受过这般屈辱
“我们此行路途虽然遥远,却只路过了遇刺时那一个峡谷,而刺客也碰巧只在那个峡谷行刺”
峡谷只有中间有路,刺客在两边的山上埋伏,刺杀他们就如同在瓮中捉鳖般轻而易举。
幸好他觉的峡谷地势不利,早有准备,才没能让贼人成功得手。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料到秦蓁蓁会坠崖。
秦禄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他怀疑这些看守中有内贼。
他这几日按兵不动,却在暗中调查,关押刺客的房间门窗都是锁死的,而能够接近那贼人的,就只有这些看守的士兵。
“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想告诉你们,内贼已经被抓住了。”
秦禄话锋一转,极有气势的撩了把袍子,坐在了椅子上。
袍子与空气摩擦,发出哗啦的响声,如同打破了室内滞涩的氛围,让跪在地上的士兵们齐齐松了口气。
秦禄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众人的表情,挥了挥手,只见秦月白带领着将士,压着一个血人走了进来。
那人衣衫褴褛,一头乱发被鲜血浸透,耷拉在沾满血污的脸上,看不太出他的面容。
他的手和脚以畸形的状态扭曲着,出来的肌肤布满了伤痕,有些已经隐隐的溃烂发脓了。
他十个手指头上的指甲全没了。
只有苍白的嘴唇最为醒目。
浓郁的腥臭味,立即在室内蔓延开来。
即使是见惯了死人的士兵,看见了这个血人也脸色骤然一变。
在嗅觉和视觉的双重刺激下,众人皆捂着嘴巴,努力压抑胃中翻涌的酸水。
“此人,便是那个内贼。”
秦禄却是面容平静,无动于衷,还端起了一旁精致的茶杯,浅浅啜饮了一口。
贡茶的清香在口中绽放,秦禄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本相向来赏罚分明,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们,若是好好替我做事,加官进爵不是问题,本相自会一手提拔你们。”
“但若是你们动了什么歪心思,下场就如同此人”
秦禄将茶杯重重的摔放在梨花木桌上,碧色的茶汤荡漾,洒在了褐色的桌面上,晕染出几个深浅不一的小点。
士兵噤若寒蝉,只是一个个都将头垂的低低不说话。
“今后,你们不仅要管好自己,还要盯着其他人,若是他人举止异样,就找月白汇报。”
秦禄见说的差不多了,才收起了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悠悠的说道。
“今日之事,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老爷对待下人向来亲厚,只要循规守矩,将来必有荣华。”
秦月白上前一步,面上带着七分笑意,眼也不眨的说着瞎话安抚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