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铺盖已经落在了地上,只有那修长的人影被薄薄的睡衣布料包裹着,清瘦的脚踝往上,是肌理细腻而结实的小腿。
还真是像以前一样不会照顾自己,贪图凉爽,就总是把被子踢到床下。
白希萝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拉起被子给他盖上,当她无意间碰到他的身体时,滚烫的热度却叫她一惊。
白希萝寻着摸到他的脸颊,额头,那温度不用比较,都知道不正常。“小渊——”
本想唤醒他,但刚出声,白希萝就及时住了声,她与他之间曾经相隔了五年的岁月,分手后加上她死去的五年,又十年不曾相见。
物是人非,或许他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已经是个死人,当初那样伤害了他,实在不必再去打扰他的人生。
可是温度必须得降下来。这大半夜的,乡镇的诊所距离又远,早就关门歇业了。白希萝下楼,拿了一个水盆帕子,把白老爹的药酒倒了些在水盆中,一大罐酒去了五分之一。
她就蹲在床边,拿着帕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在他的耳后脖颈擦拭了几遍。手指颤了颤,一颗颗解开了他的睡衣纽扣,握着浸透酒水的帕子擦拭他的身体。
屋子里很暗,她也没开灯,偶尔碰触到那紧实的肌肉喉咙就不由得发紧。十年没见了,他的身材倒没有太大的变化,不是开公司了么,怎么还有空去健身房?
她胡思乱想着,感觉他的温度降下来一些,摸索着把扣子扣回去,拉起被子给他盖上。
刚想走,拿着帕子的手却被抓住了手腕,白希萝被吓了一跳,好在她素来冷静,试探地小声问道:“沿渊?”
床上的男人并未说话,但那力度抓得她的手腕生疼。白希萝试着扯了扯,使的劲儿很小,没有办法挣脱。
为了不吵醒他,她只能坐在瓷砖地面,靠着床呆着,倒也还能适应,就是手腕被抓得太紧,勒得疼,腰也不舒服。
她以前睡眠浅,一晚上睡不够六个小时,时常半夜醒来,看电视直到天亮。他缠人的紧,年轻气盛,又不知节制,她睡眠的时间也长了些,但天不亮还是会醒来。
那时候她就常守着他,等待着看他清晨醒来时,睁开眼睛冲她微笑的时刻。他喜欢赖床,睁开眼睛后,很快又闭上,清晨还未随主人一同醒来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如丝绒般擦过人的心头,勾得人心痒痒。
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叫她陪他多睡一会儿。整个人像大章鱼一样把她抱得严严实实的,埋在她的肩头,呼吸带出来的热气一阵又一阵地吹拂在那小小的一方区域。
白希萝回忆起过往,若有所失,等到他松了那股劲儿,才解脱了自己的手。在沿渊的额头上碰了碰,确定没有再热起来,方松了一口气,起身端上水盆,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出去了。漆黑得不见一丝光亮的屋子中,床上的人在噩梦之中喃喃呓语。
“阿敏。”濒临崩溃的声线,颤抖得变了调的音调,只让人感到深深的绝望。“我难受。”
第二日,白希萝正喝着粥,吃着泡菜,牙都快被那老酸萝卜酸倒了。杨昀大清早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早饭,听康姐儿说了沿渊昨夜借宿,也吃了一惊,还难得跟白希萝好声好气地说话。
白希萝看着杨昀直接夹着块大酸萝卜,沾着油辣子,就那么清脆地一声咬下去,和着青菜瘦肉粥那么一喝,吃得贼香。
见白希萝盯着他,杨昀皱了下眉头,“瞪着我干嘛?能瞪出个花来?”
白希萝迟疑道:“你不辣吗?”
杨昀看了一眼红花花的油泼辣子,又扫了眼白希萝,“你以前不是喜欢吃泡山椒吗?这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