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茗也顾不了这么多,本来就提着的心更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怎么办,也没带什么东西遮,也来不及啊,这样去见人家大导演,这……”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起来。
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眼看着周媛媛就要从试镜室出来了,方若茗真的想带着苏妙珍打退堂鼓。
反正,她选上的可能性也很低。
“方姐,把你的钢笔带给我。”她知道方若茗随身带着钢笔,是一只用来记录和签字的黑墨水钢笔。
方若茗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是从包里找到了那只老式派克钢笔递给了她。
“帮我稳着镜子。”苏妙珍指导着方若茗放好了镜子。
她自己也快速地旋开了那只钢笔,倒过那支钢笔,往下推,便从笔尖滴下一滴墨来,墨水滴落,正好落在那几点红色的污渍下方,顺着弯曲的方向晕染开去,苏妙珍又用同样的办法,再滴了几滴多少不一的黑色墨水下去,顺手撩起裙子,控制着墨水的流向。
方若茗在边上看得真切,那条裙子是质地很好的纱裙,吸水透气能力很强,因此那些墨水滴上去,很快就被吸收,苏妙珍的手速却很快,硬生生让墨水顺着纱裙流下去,慢慢的,裙子背后的黑色墨水通过不同的流向,固定住了图案。
黑墨水在白色的纱裙上,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看起来像弯弯曲曲的树枝和树干,而那几点红色的污渍洒在旁边,就不再是污渍了,而是含苞待放的红梅。
白色的裙底,黑色的枝干,枝头红色的红梅花骨朵,这是一幅雪中墨梅图!
方若茗只觉得自己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了,这一手,她是始料未及。苏妙珍什么时候学的国画?
不,应该说,苏妙珍是什么时候学会在衣服上作画的本事的?
这绝对不简单,毕竟衣服是有褶皱的,布料和纸张的吸水性也不一样。
她偏偏都能掌握住。
这件简单的白纱裙,这样看过去,仿佛多了一丝古典的气质,还有一种优雅的美感。更妙的是,整件衣服配上这幅小小的图画,更有一种留白的韵味。
说不出的奇妙。
方若茗直到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被苏妙珍惊呆了。她蠕动着两片嘴唇,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没有来由就想打退堂鼓的举动,实在是有点儿格局太小了。
关键是苏妙珍遇到这事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才二十三岁,就能这样遇事不惊,以后怎么了得?
真的不像是她所认识的苏妙珍了。
不过她的惊讶也很快就打消了,毕竟,现在两个人系在同一条船上了,一个更好的苏妙珍,比一个烂成一滩泥的苏妙珍,更能让她接受。
就在方若茗惊叹之际,那扇紧闭的棕色木门打开了,周媛媛慢慢走出来了,她的神色木木呆呆的,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欢愉,还是失落。
“还有一个吗?”叫的人探出头来,又看了看手上的单子,挠了挠头:“奇怪,我这里只有二十七个女演员的名字啊……”
副导演此刻不在边上,方若茗听他这么说,也是急得要命,可她又不能上去解释说是拖了副导演的关系才后来加上去的。
就怕说出来就是变数。
苏妙珍站了起来,语气平稳,目光直直看向那个点名的小哥:”会不会是弄错了?”
她很淡定,再加上她容貌不俗,那小哥被她微笑着一看,也有点发愣,神色不稳,连连哦了两声之后,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