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就从嘴里秃噜出来的,大概是在她自以为可以帮云染做些什么,到最后却发现人家心思缜密早已谋划周全,而自己不仅一厢情愿还情愿的那么没用,心里就稍微有点不是太好受,至于具体原因她也不好说清楚。
房间里弥漫着浅浅的艾草香,顾尘这话说完之后,就没再看云染,她怕再看见那人憔悴的容颜,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顾尘是真的在心疼着,真情实意的在心疼这个独自肩挑大业的女孩儿。
“足智多谋不敢当。”云染唇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手指有些僵硬的拆开了那封信,当着顾尘的面打开,然后递给顾尘,让她看。
递过来的信纸在空中似乎有些颤抖的痕迹,顾尘望着云染,半晌才开口问道:“这种机密文件,我能看?”
“若当真是机密,那你自然看不得,可惜这个不是。”云染似乎有些倦,递过去的手往下垂着,然后顾尘就迅速接了过来,顺带着把云染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好好躺着。”
然后打开了那封信,瞬间就瞪大了眼睛:“退婚书?”
云染单手放在小腹上,似乎是在强忍着极大的痛苦,缓慢的点头。
顾尘见她难受,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坐在床尾:“我知道你规矩多,但是你记着我是大夫,大夫面前不用忌讳许多。”
云染半睁着眼睛,似乎是有些疑惑顾尘为何又要说这番话,然后她还没问出口,就见顾尘已经脱了身上的微潮的湿衣蹬了鞋袜然后顺着床尾就钻进了她的被窝。
“顾尘,你……”话还没说完,脚踝就被人攥住,她能感觉到顾尘在按着她小腿上的某个穴位,一阵酥麻的热意传来,云染下意识的抓紧了被单,别过脸后双颊发热:“顾尘,你又做什么?”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这么……虽然你是大夫,但好歹也该忌讳一点,随随便便往人家床上爬是什么意思?
“帮你按按穴位缓解疼痛。”顾尘不仅语气自然态度也很端正,正人君子的模样完全不像爬了人家姑娘的床:“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是大夫大夫,大夫能做什么,当然是给你治病。”
云染视线略过被顾尘扔在地上的那份信,好半天才说道:“那你也不用、上我的床。”
果然顾尘低声笑了,按着穴位揶揄道:“怎么小郡主不愿意了?我也不想的,但是你看你这个样子,脚踝处又极易受凉,外面还下着雨,我这不是怕你这娇弱的小身子骨受不了凉意才给你捂在被子里的吗?再说了,你我都是女子,这又有什么好顾忌的?不然这样,我比你略长几岁,都说长姐如母,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我大夫的身份,不然你就委屈一下……”
“当你是我娘?”云染不轻不重的拿脚踹了顾尘一下:“顾尘你放肆!”
说完就垂着眼眸不再说话,由着顾尘给她按着穴位,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当真管用,小腹一阵阵的坠痛感似乎有减轻的感觉,云染微微抬眸望着专心致志的顾尘,心弦上忽然一阵抽疼,抬手按住了心脏的位置,不再看她。
都是女子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吗?顾尘呀顾尘,真不知道你是当真心大,还是懵懂无知,越是女子,才更应该多有顾忌。这是她娘临终前缴给她的最后一课,云染始终都记在心里,可到了顾尘这里,好像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放在心里,那么磊落那么坦然让云染不知所措。
“对了,你还没说,那个相国公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尘专心致志的按了一会儿之后,好奇心就开始往上冒泡泡:“青鸾说他于你有恩又是怎么回事?”
“青鸾?这丫头又跑哪儿去了?”云染这才想起来,是青鸾出去拿的信,怎么到最后反倒是让顾尘给送了过来,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