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喆想起阿嬷这一年来因为收养她受的委屈,有些松动。
巧丫又加了一把火“不就是被人笑话吗,你但凡拿出当时对付我的三分手段,谁还敢笑你”说起来,巧丫就觉得不平。
巧丫打小就是孩子头,阿嬷刚收养阿喆时,她也曾带着小伙伴一起嘲笑过她。阿喆当时安安静静,安之若素的模样,等到他们捉弄她越来越过分了,她回头就在他们常打猎的地方挖了个陷阱,把他们几个都骗得掉了进去。巧丫仗着瞬移的天赋跑出来,早被她算中,预先做好绳口绊住她脚,把她倒吊了大半天。
巧丫这才知道,看着好欺负的阿喆也是有脾气的。她起先还不服气,几次想要复仇,结果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入阿喆算中,彻底服帖,反而成了阿喆最好的朋友。连带着她一伙的人全都对阿喆服服帖帖的。
可之后阿喆又恢复了老样子,别人的嘲笑她只当耳旁风,气得巧丫都和人打了几架,她却依旧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巧丫见阿喆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着急“你到底去不去”
阿喆想了想,答应下来。
巧丫帮她卸下了肩上的扁担,将水桶放在路边,拉着她就往人群中挤。
若是平时,村里那些促狭鬼定要笑她不自量力,可刚刚出了周初一的意外,大家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别的村的人即使不认识她,问了鲁家村的人,知道她是周初一的未婚妻,也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让她们俩过去。
挤到内圈,就看到了穿着雪青色绣狮虎纹道袍,仙风道骨的仙师,以及约莫二十多个挑选过关,拿着代表着“通过”木符的兴奋的少年少女们。
仙师是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一把雪白的胡子,面目慈祥,正满面笑容地和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俊美少年说话。
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肤色白皙,眉目清隽,颇有倜傥之态。鲁家村都是猎户,民风彪悍,很少能见到如此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大概是听到了这边动静,少年回过头来,看了阿喆一眼。这一眼,平平淡淡,无波无绪,却仿佛有一湾凉水漫上阿喆的心头,叫她全身都感到了凉意。
周初一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阿喆脑中不由想起定亲后的这半年。他待她一直是斯文有礼的,虽然谈不上多亲近,但也曾在忙碌过后的午后,在泥地上写下一字一句,教她认字;在春花烂漫的季节,带一束野花摆在厨房的窗台上,让她一抬头就能看到。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遥远而冷淡的眼神看过她。
巧丫发现她没动,拉了拉她的手道“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啊。”直接把她带到了老道士面前。
“仙师,”巧丫脆生生地道,“你看阿喆能不能去仙山”
老道士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阿喆,看到她脸上丑陋的伤疤皱了皱眉“她有什么天赋”
巧丫哑住。
老道士不耐烦起来,慈眉善目顿时不见“去去去,没有天赋来添什么乱。”
巧丫不服气“周初一不也是没有天赋吗”
老道士的神情更不耐烦了这小姑娘,以为灵根是满大街都有的吗这么些年,除了这些杂灵根的天赋者,他也只碰到一个双灵根的周初一。
“仙师,让我试试吧。”清冽如泉水的声音响起,驱散了老道士心头的烦躁。老道士微微一愣这毁了容的小姑娘,倒是有一把好声音。
阿喆微微低着头,脊背却挺得笔直。这个角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