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上了叶子后,老道士默念咒语,一挥拂尘。树叶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起来一般越飞越高。不一会儿,鲁家村已成了脚下的一个黑点,头顶的白云似乎触手可及。
劲风猎猎,从树叶旁掠过,树叶上却仿佛自成天地,狂风难侵。少年少女们先还紧张得不敢往下看,过了一会儿,发现树叶里又稳当又安全,都活泼起来,有胆大的甚至跑到树叶边缘向下看去。
柱子凑过来,对阿喆道“珍娘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除了周初一,鲁家村这次选中的还有五个人,柱子、铁头、珍娘、鲁宝珠,还有阿喆,柱子和巧丫关系好,因此和阿喆也比较亲近。
阿喆侧头看向远方翻腾的云海,心里想的却是病榻上的阿嬷。也不知她不在,阿嬷会不会好好的。她道“没事。”珍娘说的也没错,她被选进来的原因的确不够光彩。回头,却见柱子愣愣地看着她,不由疑惑,“怎么了”
柱子回过神来“没什么。”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好在脸黑,别人看不出。
阿喆也没有在意,目光落到前方,一掠而过,唇边笑意忽起,却带着丝讥讽。
柱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看到周初一负手而立,遥望远方,神情沉静。鲁宝珠挨着他含笑说着什么。他偶尔开口,眉目平和。
柱子心中不平周初一这小子一朝得志,便和鲁宝珠打得火热,莫非忘了阿喆才是他的未婚妻
他脑中不由又浮现先前所见少女侧脸远眺,阳光落到她完好的半边脸上,将她有些黯淡的肤色照得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剪碎光影,映入她潋滟如波的杏眸,那是再巧的手也画不出的风华。
他第一次发现,如果脸上没疤,阿喆应该是个非常好看的女孩子,甚至比鲁宝珠还要好看。
树叶子载着兴奋而好奇的少年们扶摇直上,穿梭在云层间,瞬息千里,很快飞到了一片群山之上。往下看去,山势绵延,满目青翠,云遮雾绕,仿佛仙境。
高度开始降低,树叶飘摇,晃晃悠悠停留在一处悬崖顶处。再往前,则是峭壁千仞,云海翻腾,深不见底。
山顶修了一个大平台,已经有五六十个少年少女们在等待。另外还有两个穿着与老道士相同雪青色狮虎纹道袍的道士,一个又矮又胖,一个又黑又壮,袒胸露腹,油光满面,看着不像是仙人,倒像是屠户。
两个人看到老道士就口称师兄,和他见礼,老道士笑问“郑师弟还没来吗”
矮胖道士答道“只怕就快要来了。”
黑壮道士笑道“这不是到了吗”话音刚落,天边掠过一团红云,宛若火烧。等到红云压低,众人这才发现,这哪是红云,分明是个大红葫芦。
葫芦上,率先跳下一个面黄肌瘦,满面愁苦之色的道士,穿着与其他三人一式的道袍,显然就是老道士刚刚问起的郑师弟。
随后,一个个少年男女陆续从葫芦上跳下。
阿喆看了一眼便没兴趣了,她的目光被平台地面画着的繁复而玄奥的图案吸引住了。那图案看似杂乱无章,却与四周四根高耸入云的石柱浑然一体,仿佛蕴含着神秘至极的力量,叫她移不开眼睛。
四周忽然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阿喆心中奇怪,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呆住。大红葫芦上,一个广袖罗裙的黑衣美人凌空跃下,衣袂飘飘,姿态曼妙。
美人儿云鬓雾鬟,一张雌雄莫辨的面上,乌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若涂朱,眉心一抹梅花花钿,风流之态笔墨难描。
好个妩媚天成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