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坐起,活动了下手脚,发现自己精力充沛,倒像在万魂谷中经历过的惊心动魄的战斗与危机,只是一场梦一般。
但她面无表情地伸出指来,心法运转,三枚水刃在空中凭空出现,嗡嗡颤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能飞出伤人。这术法,分明是幻境中晏抒悠所用。
不是梦,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凭空而成。可即使这样,她怎么会一下子就对晏抒悠的运功方式运用得如此娴熟
想到晏抒悠那张与她极为相似的面容,阿喆的心底泛起一丝不安,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将包袱中的铜镜中取出。
铜镜中,照出了少女的容颜,烟眉杏眼,瑶鼻菱唇,单看五官确实出色,只可惜左脸上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的伤疤狰狞骇人,让人一见之下不由凉气直冒。阿喆伸出一只手将伤疤遮住,完好的半边脸果然与幻境中的少女相似得惊人,只不过肌肤粗糙黯淡,远不及那人如冰玉堆就的清丽模样。
要说不遗憾自己残缺的容貌,当然不可能。她不由叹了一口气,将铜镜翻过来合在桌上。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该打听打听周初一和何田是否安好。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有女孩子尖利的声音吵吵嚷嚷地喊道“鲁家阿喆,你做的好事,快给我们出来”
这口气,是在兴师问罪吗阿喆从窗户向外看去,只见门外站了十几个穿着青色弟子服的女孩子,一个个满脸愤慨。这是怎么了她的眉微不可见地一皱,推门走了出去。
女弟子们见到她,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这才在她正面让出一个人的位置。脚步声响起,少女窈窕的身影出现,然后是熟悉的傲然嗓音“阿喆,珍娘一夜没回,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阿喆不动声色地看向鲁宝珠,她应该刻意打扮过,并没有穿千篇一律的弟子服。一身湖绿色的罗裙,外披水色的大毛斗篷,梳了繁复的飞仙髻,描了眉,点了唇,昂着头款款走来时,鬓边的金步摇随之摇曳不定,像只打扮华丽的孔雀。
她问珍娘阿喆想起自己被推入万魂谷时听到的那声咬牙切齿的“去死吧”,目光沉了沉她还没找人算账呢,这些人居然还敢找上门是欺她没有天赋,战斗力不行吗她垂下眼,淡淡道“珍娘不是跟着你的吗我怎么藏她”
鲁宝珠冷笑“你装什么傻她昨天出门的时候就说要来找你,却一夜未回,除了你,还有谁会弄鬼”
珍娘居然没回阿喆心中冷笑珍娘又没进万魂谷,总不至于遭遇不测吧,指不定是她们搞鬼,和鲁宝珠串通好了故意找自己麻烦。至于那只纸符鸟,她眼睛眯了眯,突如其来地问道“那纸符鸟是你的”
鲁宝珠脸色微变,顿时如踩了尾部的猫一般怒道“你胡说什么”
阿喆心里有了数也是,能拿出灵石,再多拿出只纸符鸟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鲁宝珠为什么对她有这么深的敌意。她脑中闪过鲁宝珠对着周初一含羞带怯的模样,心里有了一丝明了。
见鲁宝珠生气,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女弟子抢先开口道“鲁阿喆,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还不老实交代珍娘的下落。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围住阿喆一圈的女弟子们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一齐逼问。
阿喆皱眉,任谁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逼问都不会高兴。这些人,不过欺她没有实力罢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阿喆的好脾气从来只在无视对方的前提下。她藏在袖下的手指悄悄捏了个诀,正要施出水刃之术。
一个懒洋洋的沙哑声音忽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