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米奇校长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那双扁长的椭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轻声反问,“你认为很远?”
妮娜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恶寒,她连忙改口,“不远,一点都不。”
他满意地点头,“那你的回答是?”
“嗯……”妮娜仍在犹豫,“我能给我的监护人打个电话吗?”
“当然。”米奇校长跳下低矮的小板凳,绅士地给她让出了路。
妮娜退出房间,蹲在楼梯拐角处拨了号。阳光穿过走廊玻璃窗洋洋洒洒地倾泻进来,披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曲起的身子懒懒地靠在墙上。
嘟嘟几声,电话很快接通,妮娜顿时又精神抖擞起来,她抢先开口,声音不自觉带了些欣喜,“阿纲!”
“妮娜。”
手机另一头传来青年温和的声音,远在意大利的“监护人”显然一点也不意外,如往常般关切地询问她的近况。妮娜自觉将语言切换成两人都更为熟悉的日语,和她真正意义上的监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闲着的左手在光滑的地板上来回画着圈圈。
对妮娜来说,彭格列是个枷锁。
‘妮娜和尼诺都是为了彭格列而生’,从记事起,几乎所有人都在强调这一点。他们会温柔地抚摸她和尼诺的脑袋,再温声细语地说出残酷的话;他们会给予她和尼诺万千宠爱,却永远将他们关在名为彭格列的牢笼中,再把黑手党肮脏的一切搜肠刮肚般地展示出来。
这样的童年枯燥得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它们不断重复着,直到泽田纲吉的出现为止。
那是一段凭空出现的未来记忆,关于十年后的里世界大战。记忆中,像兔子那般一惊一乍的棕发少年似乎永远都会挡在身前,将她和尼诺保护在他瘦小的身板之后。明明那么瘦小,却能一次又一次地挡下攻击,目光沉静,额头跳动的火焰明亮得像是永远不会熄灭。
他说,他会亲手毁掉彭格列。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拨开了厚重的乌云,温暖的阳光穿透进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就和现在一样,连心都不自觉膨胀轻盈起来。
“阿纲。”她轻快地叫了一声。
“嗯?”
联想到前两天被事务所打下来的实习申请,妮娜便豁然开朗。她和尼诺向来一致认为,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突如其来或不能理解的事情,肯定都和彭格列有关。
泽田纲吉刚开口的时候,她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语气中的“不意外”。她想了想,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来切入正题,“我很难过,阿纲。我的实习申请被打回来了,还是两份。可是老师和校长都说我的表现很优秀呀……你说这是为什么?”
“呃……”
泽田纲吉刚发出一个音节,妮娜便隐隐听见水杯打洒在文件上的声音。在一些日常小事上依旧粗心大意冒冒失失的彭格列首领似乎没料到对方会问得如此刁难,吓一跳后又碰倒水杯,打湿了好几份文件,“等我一下,妮娜。”他说完后,匆匆忙忙地放下手机去收拾桌面。
妮娜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之后的交谈中,如她所想的那样,交流生这档事彭格列确实有份参与。
“抱歉,妮娜。”泽田纲吉轻声道,“为了不把你们牵扯进来,我必须把你们其中一个送去云雀前辈那里。”
“我不会问发生了什么。只要能够帮到你,做什么都可以。”妮娜十分善解人意地说,“你是我们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