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挨着椅背,却未坐实,回道,“只安排了几个雷部偏将,在忘川对岸听用。”
“还不如我带的鸟族人马多。”霓漫天嗛了一声,耸肩,“不过那些人都不可信。要是事机败露,有办法逃吗?”。
润玉与霓漫天对望,神色凝重的道,“我还是觉得此事逆天寡道,危险极深,就不必做了,若当真事败……”
“事败了,我们一起万劫不复啊。”霓漫天深情地捏住润玉的手,还不待对方有回应,她扑哧一笑,“哈哈,别傻了。我只是未料胜先料败而已,这事成了就是未来的一大保障,若失败了,天帝也不会弃了你,最差的后果就是让天帝接了这口黑锅,未必对我们不利。”
润玉假想,“天后视我为眼中钉,天帝还有旭凤可供选择,岂会保我?”
“当然会保,因为他是天帝啊。”霓漫天眼中隐含一丝嘲哂的笑,掰着指尖,详尽点拨,“正是由于天后在侧,旭凤在后,天帝才舍不了你。如今你与旭凤便是天帝手中的两枚棋子,少了一枚,棋局就会失衡,天帝向来以老谋深算自居,如此简单的帝王制衡之术,他不会不懂。”
润玉听了这分析,犹如一语惊醒梦中人。此前他一直步履维艰,原来一切的艰难是天帝刻意制造,又为他留了必走的活路。他一直身在局中,少了客观的眼界,有了霓漫天帮衬,才睁眼看清真正的形势。
他反握霓漫天的手,欣然道,“我以为,如今天界与魔界的矛盾不是我们首先要考虑的。”
霓漫天横他一眼,仍觉得这窍只开了一半,微笑着解释,“错了,这已是刻不容缓的事。倘若天界有变,魔界不是必定蠢蠢欲动吗?要在那些变数来临之前,掐住动乱的绳子。要让你母亲死而瞑目,又不让天界因你而乱,如此,方是真正的孝义。”
“舍忠而求孝与义。”润玉有些惶惶,但看了霓漫天的俏皮眼神,已使他能静下心来,深吸一口气道,“也罢,如今箭已在弦。魔尊明日到,邀请固城王的信函也已经发出,估计他三日内必达。”
“好啦,忠孝义都全了,还有一事未全呢。”
“什么?”
霓漫天揽了润玉的脖子,轻轻的,唇角勾在他耳畔上说,“抱我回房。”
……
三日后,卞城王府悬灯挂火,举办由魔尊一力促成的卞城王与固城王的和好宴,又有天界大殿下夜神为座上宾,鸟族公主赏脸。是以,不少闲散的魔王也应邀前来。
一群舞姬跳了一段令人脸红心跳的舞蹈后,众侍女添上酒菜,众王列席,规模很是浩大。
魔尊炎城王坐于主位,举杯道,“今日难得有夜神殿下和鸟族公主光临,就以这杯酒,敬我魔界和天界的长久友谊。”
固城王身处魔尊左侧,应和,“魔尊,请。”
卞城王也举杯,面向众人道,“固城王,夜神殿下,穗禾公主,诸王兄,请。”
润玉敛起袖子,与隔席的穗禾公主一起,默不作声的共饮此杯。
丝竹之声加倍,舞乐不断。
酒宴上,断断续续的交杯换盏。穗禾公主皱了眉头,示意不胜酒力,下去休息。
魔尊好酒,另叫宫人添酒,独饮数杯,忽感腹内疼痛,起身喷出一口鲜血。血染红了宴会厅正中的一大片地方,魔尊倒座不起,众人皆惊。
固城王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以他最快凑到魔尊面前,一拳捶于桌上,直指卞城王道,“魔尊中毒!卞城王,是你府上的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