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儿,北京的天干冷,裹着围巾,睫毛上结了薄薄一层白霜。
中央戏剧学院的礼堂前人山人海,黄海仰着脖子看榜,脚后跟踩着了身后的人,没站稳。
人家搪了他一下,用胸。
黄海回过头,挺高一小子,白脸,黑头发遮着眼睛,面无表情地俯视他。
这么冷的天,那人围巾耳套全没带,声音和人一样冷,说出来的话吓黄海一跳:“孩儿他娘。”
黄海反应了一下:“老公”
他们认识,二试的时候两人分到一组,拿到的题目是“冤家”。
按理说,俩男的安安分分演个兄弟反目就得了,黄海偏出幺蛾子,跟女考生借了口红,涂嘴上拿手一抹,一副残花败柳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老公”
白脸帅哥没什么表情,忍着鸡皮疙瘩回了一句:“孩儿他娘”
这一场他俩得分最高,毫无悬念第一名进三试。
“上了吗”小帅哥问。
黄海在榜上找,专业成绩最终排名,他在第一列看到自己的考号:“上了,你呢”
“上了,”小帅哥指着同一列,语气毫无波澜,“意料之中。”
黄海瞥他一眼,往外挤:“你挺傲啊。”
人家跟着他出来:“咱俩两条道。”
黄海快步往大门走:“怎么说”
“你凭实力,”那小子淡淡的,“我凭脸。”
黄海停住,想怼他两句,一看那张脸,不废话了,长的是真他妈帅:“黄海,”他伸出手,“高考加油,争取九月见。”
“黄海”那小子和他握住,微微的,有点笑意,“于东海,咱俩隔壁海。”
“听你口音,本地的”黄海抽回手。
“嗯,家就在前边,”于东海指着南锣鼓巷附近,“那边有个院儿。”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于东海问:“你用什么香水,味道不错。”
“啊”黄海沿街找地藏的g63,“银山。”
于东海皱眉,银山不是这个味道,黄海更腻更浓,有种性感的沉香味
“小海”街对面有人喊,于东海转头,看见一个黄头发的老外,长呢子大衣,很有品味的领巾和胸针,蓝眼睛直盯过来。
“我哥,”黄海挥挥手,“走了啊。”
于东海看着他穿过清晨的小马路,上了一辆黑色奔驰。
带上车门,地藏挂挡:“谁”
“一朋友,”黄海迫不及待搂住他的脖子,结结实实亲了一口,“哥们儿上了”
“你不上就没天理了,”地藏舔了舔被吻热的嘴唇,“礼物都买好了,吃个饭就回家拆。”
“家”黄海粘着他,闻他的脖子和耳后。
“我在南锣鼓巷租了个院儿,过年就住下吧,”地藏反手打了个轮儿,蓝眼睛狡黠地瞧过来,“没睡过老四合院吧,够你可劲儿折腾的。”
黄海拿鼻尖碰他的耳廓:“是我折腾还是你折腾”接着轻轻咬两口,“我没日没夜地准备考试,你把自己喷这么sao,什么意思”
“sao吗,”地藏笑了,“主要是为了标记你,让别人少惦记。”
“操,占有欲这么强”黄海傻乐。
前头红灯,地藏停车,三十秒间隙,他抓住黄海的手,十指紧握:“宝贝儿,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