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如果不拉住你,你就会滚进火堆烧死自己,我又救了你一次。上一次如果我不在你就会被墨汁呛死,再上次你差点在雪堆里自生自灭。”沉默很久,西门吹雪少有的说了很长一段话,他的声音里像是带了笑,“最初那一次我不出手你大概已经早就在酒楼里被杀了。”
“事不过三,但我救了你四次,叶顾澜。”覆在眼上的手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叶顾澜在黑暗里听见西门吹雪沉稳的声音,他说“你想活,那就活下去。”
叶顾澜觉得自己大概是笑了,而后沉入安宁的睡眠里。
叶顾澜再次睁眼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麻布的纹理,他一时不知今夕何夕。为了维持篝火,他们连帐篷都已经被充作燃料,眼前的被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紧接着,他又发现自己身下躺的不是沙土,而是正经的床,虽然只是石头垒成的,但这已足够舒适。折磨他许久的干渴也已消失不见,身体是久违的轻快。
脑子里浮现一个猜想,叶顾澜连忙起身,掀开帘子向外面走去,刹那间,喧嚣的人声涌入耳朵,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能轻易感受到那种勃勃生机。
一瞬间仿佛穿越了时空,粼粼波光、柔柔绿意,像是突然回到了水草丰美的江南,又像是一下子误入了传说中的仙境,眼前的一切简直是海市蜃楼。他正对着人群怔怔发愣的时候,议论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一列白衣少女自远处走来,人群默契地给她们让开一条路,但这不是畏惧,叶顾澜看到不少人用狂热而向往的眼神追逐着她们的背影。
这些少女都是美人,身材高挑匀称,她们走路的姿态很美,走在黄沙上却像是踏波而来一般轻盈优雅;她们的面庞更美,略带苍白的脸庞在一群黑黄脸中,更添了十二分的美丽;最美的当属她们的声音,如莺啼如流水,更重要的是在一堆乱码中听到一声官话,这惊喜足以让人把东施看成西施。
“公子。”为首的少女低头行礼,露出的后颈在阳光下积雪似的白,她声音婉转清澈,又暗含着一种难以言述的诱人,不需言明的诱惑。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该无动于衷,叶顾澜当然是个男人,所以他动了。
西门吹雪到来的时候,就看到叶顾澜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连退了两步,白衣少女行完礼抬头用男人都会心动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又退了两步,白衣少女追了一步,叶顾澜叶顾澜他直接躲进了房子里。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为首的白衣少女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她回头瞪了眼窃笑的同伴们,然后清了清嗓子,用不太标准的官话咬牙道“你出来。”
没人回答,少女跺了跺脚对着帘子运气,看出了她的外强中干,西门吹雪也不急着上去解围,他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少女试着放软了声音,但听起来还是恶狠狠的“你出来,我们谷主要见你。”
叶顾澜大概是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心知这里的动静迟早把西门吹雪引过来,他再撑一会,等人齐了才好和门外的妹子交涉,于是他这会儿也不窘迫了,隔着一道帘子他多了慢条斯理的底气,一边心里吐槽这妹子大概只会说公子两个字撩人,其他的话说得都不标准,一边问“你们谷主找我什么事”
少女道“你从外面来的,来这里也是缘分,谷主说要设宴邀请你们。”大概是不常说这个,她的发音更加不标准了,声音软,又是慢吞吞的,听着还挺可爱。
叶顾澜不为所动“你们都是这么邀请别人的”
少女撇撇嘴“你们中原人不都是喜欢这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