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李思湄一怔,继而神色越加柔和,出口的话却是拒绝“还是不了,曼陀谷可离不开我。”
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眸光一转便漾起盈盈水色“现在的少侠都是这么直白地就邀请姑娘回家的吗还是叶少侠你格外直接呢你真的没被当登徒子打出去过吗”她捂住嘴唇,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格外清纯的笑法,眉眼间却透出一种妩媚的色香,诱得人浮想联翩。
叶顾澜一怔,然后张口结舌地涨红了脸。虽然在现代活过一世,但他是个积年病号,从没感受过大姐姐的撩人功力,第一次直面高段位御姐的攻击,瞬间溃不成军。他倒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只是害羞加拜服,不愧是石观音的弟子啊,哪怕隔了几辈,开起车来依然干脆利落。
李思湄看他生涩的样子,忍不住伏案大笑起来。好半晌才抬起脸来,擦了擦笑出的泪花,放过了溃败的叶顾澜。她将目光投向从一开始就很沉默地西门吹雪,很少有人能在那张冰冷得不像人的脸前继续怀有交谈欲,李思湄自不例外,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主人,她又不好真当人不存在,斟酌了一下,她选了一个最稳妥的切入点和剑神谈剑总不会有错吧
大概剑神自带某种奇怪的肃穆感染力,至少李思湄下意识地正襟危坐。
“哪怕身处消息闭塞的沙漠,我也常听闻西门剑神的大名。”先是虔诚地夸一声,然后真诚地发问“我也有心练剑,只是苦无名师,不知剑神能否指点一下我呢”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她执着酒盏的手,灯光下那指尖越发白皙细腻,仿佛圆润的珍珠,淡淡地说出了全场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他道“女人不该用剑,用剑的便不是女人。”
真是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活像是一大块冰砖砸在了地上,欢饮热闹的气氛一下子结了冰,明明还是水雾蒸腾的场面,叶顾澜依然觉得冷。冷场往往是因为有人不会说话导致的,但大概没人会像西门吹雪一样,明明一手造就了一室静默,却偏偏理直气壮得让人忍不住怀疑是自己说错了话。
打破静默的是一声椅子倒下的巨响,李思湄粉面含霜、柳眉倒竖,她猛地站起来,叶顾澜几乎要以为她会把面前的酒盏扣在西门吹雪的脸上,但她只是深吸一口气,硬邦邦地甩出一句“时候不早,贵客们一路劳顿,我便不留你们了。”
真是好涵养,叶顾澜默默在心里为李思湄鼓了十秒钟掌,然后拖着西门吹雪灰溜溜地走了。
好好的一场欢迎宴就这么戛然而止,叶顾澜觉得有点对不起李思湄的精心准备,但他始终站在西门吹雪一边,所以不会擅自说诸如“对不起是我同伴不会说话”之类漂亮的圆场的话,不过这不妨碍他觉得这是西门吹雪的不对。尤其是,虽然生气,但李思湄依旧仔细安排了人送他们去早就准备好的客房,诚意十足极其妥帖。待带路的少女离开,叶顾澜这才对西门吹雪说“你刚才的话说得太失礼了。”
“她从不曾握过剑,更无用剑之心,不配提剑。”西门吹雪神态坦然。
人家只是想找个话题而已叶顾澜默默吐槽。
像是听见他未说之语,西门吹雪又道“非报赤诚之心不足御剑,酒宴酬答之际何能言剑”
你说的好有道理,叶顾澜觉得自己被洗脑了,居然觉得有错的是那个被莫名怼了一脸的李思湄。他摇了摇头,把自己从迷信的不归路拉回一点,又抓住了一个重点追问道“就算是她对剑的态度有问题,但你那句女人不该用剑未免过分了。”
西门吹雪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用剑者需诚于剑,女人要奉养公婆养育儿女,还有多少能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