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信她的鬼话,继续盯着她,从她母亲李思湄到她自己,他看不出半点对祖宗的敬意。他表现得太明显,她见实在骗不过他,垂下眼睛“不能出去,一旦踏足曼陀谷就别想摆脱这里。”
又是“不能”,他眯起眼,李荷瑰说没有人能离开这里,如果真是外面的人动了手脚,那只可能是谷外那些图谋曼陀谷诸多毒物的江湖组织动的手,这个范围很大,连万梅山庄都在怀疑范围内,叶顾澜深吸一口气,万分心惊。
但他念头一转,又发现了一个漏洞,如果所有踏足曼陀谷的人都受了控制,不能出去,那些往返于宗门和曼陀谷之间的采购员又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老哑的形貌,原本忽视的细节陡然清晰起来焦黄的牙、黝黑的脸、沙哑的嗓子、莫名的亢奋、奇怪的焦躁、突如其来的虚弱。所有不和常理的地方都指向了一点老哑他也有毒瘾
如果所有的采买人员都有毒瘾,那很多事就很难说清了,到底是谷外的人在用掐住物资供应的方式控制曼陀谷,还是曼陀谷织了一张网,以输出毒药的方式控制外界
想到这一层,原本因李荷瑰的言辞而生的怜悯悉数压下,叶顾澜站起身,清醒而冷酷地端详着李荷瑰的神色,她看上去只是个十三四的孩子,但心机未必逊于成人,她的话半点不能轻信。
察觉到他心绪的变化,李荷瑰重新抬起眼,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一瞬间几乎与她的母亲重合。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看着叶顾澜的眼睛,眼里的叹惋似真似假“之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曼陀谷的人都不能离开。”
李荷瑰伸出手折了一朵花递给叶顾澜,那是一朵白色的罂粟花,纯白的重瓣花朵像是倒置的雪白裙摆,她仰起头微笑“叶哥哥,这朵花送给你,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说完这些,她转过身,提起裙摆,轻盈地走向繁花深处,像是穿梭在罂粟花田里的蝴蝶。
叶顾澜看着手里的花,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白无常,他捏碎了它,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