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热气蒸腾,人声喧闹,叶顾澜闭着眼歪在椅子上,一副半醉不醒的样子,心里却是在暗暗盘算着什么时候丢出求罂粟的话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对方的警戒心。
他想得入神,不防喧闹人声突然稍静,一位白衣少女吃吃笑着推了推他,他茫然睁眼看她,少女被他眼底酝着的波光闪得脸颊绯红,不自觉放柔了嗓音“霍谷主叫你呢。”
叶顾澜怕霍台讯的观察力,不愿与他目光相接,只半眯着眼往上首看去,却见李思湄、霍台讯、李荷瑰一家三口同时看着他,他举起酒杯袍袖一甩向他们遥敬了一杯酒,酒过喉咙,说出来的话便也带上含糊醉意“怎么啦”
霍台讯好像比他醉得还厉害,满面是笑,嗓门高得恨不得起回音“听说叶少侠和小女处得很好”
莫非和萝莉走得太近,爸爸要来打断臭小子的腿了叶顾澜只觉霍台讯下一秒就要踹翻桌子操起四十米的大砍刀给他来个一刀两断,吓得酒杯都要捏不稳了,但他还记得自己是在装醉,遂露出了一个陷入畅想的迷醉笑容“李姑娘是个好孩子,我也想有个她这么可爱的闺女。”
这么说总没错吧,叶顾澜在迷醉中偷眼看去,李荷瑰还是天真无邪的表情,李思湄还是在笑,只有霍台讯笑容一顿。我又说错什么了这一家三口到底都在想什么他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
短暂的安静后,李思湄清了清嗓子,温柔含笑“时候不早,荷瑰你回去休息吧。”
李荷瑰今日好像特别柔顺,闻言沉默着点点头和父母行过礼就走了出去。
随着她的离开,先是那些吃酒的陪客,继而连殿中的白衣少女也在李思湄的示意下相继离开,这么一来叶顾澜终于意识到不对了,闲杂人等都走了,接下来莫非就是要谈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可是他和他们一家明明还没这么熟啊。
打开面板看看,主线还卡在初出江湖遭毒手四上没动弹,连平时有事没事都要刷刷存在感的临时任务这会儿也没有跳出来,这种莫名寂静的感觉让叶顾澜汗毛都竖起来,他晃了晃头,做出一副在醉酒里挣出一分清明的样子,本能地看向李思湄,困惑道“谷主,这是”
李思湄没有回答,她含笑看了身边的丈夫一眼,像是把话语权全部让了出来。霍台讯也没辜负妻子的支持,他先是叹了一声,摩挲着杯子,似是极为不舍,张口就是一句“十四年转瞬即逝,我家荷瑰也到了能嫁人的年纪了。”接着就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那么有暗示性,叶顾澜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立时只觉得有一道闪电劈在脑门上,他是万万没想到霍台讯居然是想要拉郎配不怪他没有想到这茬,现代那短暂的一生让他留下了“女孩子必须二十岁以上才能结婚不然就是违法”这样一个刻板映像,而这一世他身为江湖人士,也见多了二十多的江湖侠女,十四岁的李荷瑰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那种他兜里有糖绝对会掏出来投喂的孩子。
叶顾澜僵硬地把目光投向李思湄,他不信这个聪明的女人不知道他的态度,她放任丈夫说出这么一句话,到底是在想什么李思湄的目光已从霍台讯脸上收了回来,此刻她捏着竹箸垂目含笑,密而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了一圈阴影,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猜她是默认了。
孤军奋战的悲凉顿时涌上心头,叶顾澜磕磕巴巴地试图糊弄过去“要是我有个闺女,一定舍不得让她嫁得太早的。”
霍台讯还是笑眯眯的,看不出他到底生气没有,他搁下酒杯,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