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湄终于出声了,却不是叶顾澜所想的因被揭穿而沉不住气,她的声音里也带上鼻音,像是因霍台讯的话而感动落泪“那、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叶顾澜和我不一样”霍台讯激动起来,“他不像我这么无根无基,他是山西首富阎铁珊的儿子,生来就是权柄在手、金银伴身的,连我的主家都对他羡慕忌惮不已,不择手段也要除了他。如果荷瑰嫁给她,她日后自然不会困在山谷里,思湄,将来这天下之大,她哪里去不得”
“他不是说已有心上人了吗”李思湄的声音里染上怒意,“难道你想让荷瑰做小”
“怎么可能”霍台讯断然道,“我已经吩咐下去,明日会有一场篝火晚会,届时往篝火里送几块罂粟,还愁他日后不听话”
“可是西门吹雪”李思湄已经动摇,但还是放不下那个一看就很危险的男人。
“我也听过他的名声,不过你放心,既然邀请了叶顾澜,西门吹雪我自然不会漏下。”霍台讯的声音里添上狠意,“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荷瑰的好日子。”
“明晚我不能出席,你一定要好好看着他们两个,不要介意用量,哪怕是让一些人承受不住药力而死,也要确保他们都吸入足够罂粟烟雾。”霍台讯声音凝重,“荷瑰未来的幸福就在此一举了。”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只是,这罂粟”李思湄声带希冀,“既然你想要她嫁给叶顾澜,荷瑰是不是不用染上罂粟了”
“不行。”霍台讯果断道,“曼陀谷的规矩不能破,倘是她破了戒,后继者就没了榜样。你知道曼陀谷的情况,只要下一个谷主没被罂粟绊住,这山谷怕是要一夕崩散。”
李思湄质问道“如果荷瑰能嫁出去,又何必管曼陀谷在不在”
“且不说曼陀谷怎么都算是一番产业,一份嫁妆,好让她日后在夫家挺起腰板。单说若是曼陀谷不在了,她怎么控制住叶顾澜”霍台讯反问。
“可是,这对荷瑰太残忍了。”李思湄哭道。
“是我们对不起她。”霍台讯声音沙哑,同世上任何一个因自己的无力而痛心疾首的慈父没有差别,“荷瑰是我的亲女儿,我疼她、爱她,我怎么可能不爱我们的女儿,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思湄没再说话,但她的表情应当是很痛苦的,因为霍台讯又急忙安抚她“现在的神仙丹不好保存,故而我难以将它传到南方,不过,等未来荷瑰成了珠光宝气阁的女主人,天下何处不能种罂粟,天下何人不食罂粟你不必因为离不开罂粟而困守曼陀谷了,而我也再不用受到主家控制。你不是一直想要回江南吗到时候把曼陀谷交到荷瑰手里,我和你就到江南买一栋宅子,就在西湖边上好不好春日泛舟,夏日观荷,冬日踏雪,秋日就一起回山西看看女儿,逗逗外孙”
李思湄再也没有说话,她已被这一段美好的幻想说服了。接下来霍台讯对未来的畅想叶顾澜也没再听,他拉着李荷瑰悄声往外走。叶顾澜倒没有因为这对夫妻的谋算而迁怒她,他甚至没放多少注意力在他们的算计上,他所想的只有霍台讯口中那个“主家”。霍台讯的只言片语里透露出给他下毒的就是“主家”,而霍台讯也一直在所谓的“主家”的控制下,他不信霍台讯是个乖乖听命的人,但至少这个“主家”对他是有所限制的。不然他也不会借这个机会动手脚,非但没有杀了“主家”要杀的人,还意图控制住他,以谋求他让“主家”都眼红的财富。
那么,这个“主家”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