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明夜最该防备的还是罂粟。”叶顾澜揉了揉眉心,“我也没别的办法,要不然我们明日揣两方湿帕子,一旦烟雾升腾就蒙住口鼻运起轻功远遁,待烟雾散去,霍台讯必会回来,届时我们便可从容收拾他。”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此法可行。”
叶顾澜松了一口气,一松懈下来,强压了半宿的倦意就涌了上来,抬眼看去,窗外天际已泛起浅淡的白。理智上他知道明夜,哦不,今夜还要打一场硬仗,他应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但视线就是不受控制地落在身边人的身上,牵着他不愿离开。天光将明,烛火未熄,西门吹雪冰冷的五官被暖光蒙上一层柔软,柔软得连他眼中的锋芒都仿佛融成了情意。
他曾一直远远望着一柄霜雪铸就的剑,却始终不得靠近。而现在,那把剑显出玉般温润,他明知这是幻觉,却甘心沉溺。一觉算什么,他甚至愿意用胸膛试试它的温度。
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叶顾澜失笑着摇摇头,小声嘟囔“都怪美色惑人。”
他们靠得太近,西门吹雪清楚地听见了这句话,他想不到居然有人胆大到觊觎他的美色,故而坦然地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叶顾澜一僵,绞尽脑汁想给自己那句话找个理由,忽的,他眼睛一亮“我是在说霍台讯他实在是太会迷惑人了,给李荷瑰下药这么恶劣的事都能被他抹平了,甚至能还说动李思湄帮他主持这般大事。我同李思湄打过交道,她是个挺有谋算的人,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被他说动,实在是美色惑人。”虽然霍台讯的脸说不上美色,但他咬着牙说完,回想一遍,居然觉得自己说得挺有道理。
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叶顾澜忽然发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西门,你说没有人过来询问”
西门吹雪一顿,也发现了疑点,为什么会没有人来呢李思湄知道李荷瑰面临这样的困境,她为什么只顾着去和霍台讯对峙,而不派人来救自己的女儿她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真这么相信叶顾澜的人品
再深想下去,李思湄怎么会知道李荷瑰中了春药他确信事发的时候周围没有人,更相信李荷瑰没能耐瞒过他们两个的眼睛向她妈报信,那么李思湄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相较于她是事后得到的消息,叶顾澜更相信她是早就猜到霍台讯要动手,故而捏住这件事威逼霍台讯,那她想要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只知道她从霍台讯手里得到了操办篝火晚会的权利。本来一片明朗的事态重又蒙上一层迷雾,他叹了一口气,放弃贪看美人,决定回去睡一觉再说。
叶顾澜这一觉不算长,因为有白衣少女上门来邀请他们参加今日晚上的篝火晚会,她们的语气很真诚,态度也很客气,但不知道是不是被下过命令的缘故,措辞中难免带上了几分“你们必须到场”的威逼感。
好在他们本就决定出席,威不威逼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等待的时间仿佛很长,又仿佛很短,叶顾澜强压焦躁等待着,终于看到天色慢慢黑了下来。
篝火晚会当然是热闹的,火光将整个曼陀谷照得恍如白昼,喧闹声不绝于耳。叶顾澜无心看少女们曼舞欢歌,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一次次划过所有人身处的位置。
为了防止火灾,篝火晚会本该摆在谷外的湖泊边开阔的空地上,但因为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这次的篝火燃在了山谷里,众人围篝火而坐,或谈笑,或吃喝,这确实是一场盛会,连地位低下的花奴都到了场,每个人都带着畅快的笑。
霍台讯和李荷瑰理所当然的没有到场,叶顾澜和西门吹雪算是贵客,需得上座,而这个方位让他们的背后恰好是谷口,这让他们很容易脱身。也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