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无畏单手按剑,贺兰磬往公主身后一闪,兰龄公主呵斥起来。
“舒无畏!这是我家乡来的阿弟,你不可无礼!”
温钰咳了一声也说:“舒将军,磬儿年纪小,即便是以前有过什么误会,看在朕的面上就算了吧。”
算了?舒无畏的眉拧起来。这是在围场上想用傀儡蛊害死你的人呀,你说就这样算了?
但无凭无据他无话可说,重生前白衣社虽百般的和皇帝作对,这一世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更兼与公主扯上关系,他哪怕对这少年再欲除之而后快,也没理由下手。他老大不乐意地把剑摁回鞘去,百里长蹊已笑了。
“原来是贺兰公子。”他显然是知道兰龄公主来历的:“陛下,公主亲眷是贵客,就让臣代陛下款待吧。”
贺兰磬留在了枫林御苑,他与百里长蹊一起对弈谈笑,与兰龄公主一道摘花斗草,成了整个御苑的座上宾。这少年时常流露出孩童般天真甜美的笑容,枫林御苑上上下下都喜欢他——除了舒无畏。贺兰磬见着舒无畏时微笑行礼,舒无畏回礼时总带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温钰见着这一切便会担忧。春狩已经结束了,枫林御苑是天子行宫,他其实没理由一直呆在这里。之所以一直停留是为了拖住舒无畏——他总不好让桐州都护随意进出宫闱吧?虽然其实那宫闱中连根嫔妃的毛都没有……
唔,要不还是在行宫中解决吧。米虫暗搓搓地想。就在行宫岁月中死皮赖脸与桐州都护培养起深厚的这个,友谊,好让有朝一日他心中燃起造反的小苗苗时能看在这点友谊的面上掐灭。
温·坚决不理会顺德帝鄙夷·已经决定不要脸·钰说干就干,在某个花明柳绿的上午把舒无畏召到月下轩。
“臣见过陛下。”舒无畏行了个礼:“看来陛下已大好了。”
喂喂,能不能别每次见面都这个开场白?我并不是每天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温钰矜持地点一点头,让服侍的小太监赐座。舒无畏注意到出现的是个生面孔:“今日青公公不在?”
“他告假了。”温钰老实地答。
“那世子呢?”
“宁王来朝,他见父亲去了。”陆桓楚要会亲人也就乘宁国觐见的时候了。
“也就是说今日陛下的近臣都不在身边。”舒无畏一笑:“不知陛下召臣来,是为何事呢?”
我非得有事才能召你?
心中虽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这样说。温钰微微一笑,说出他早想好的话:“将军远离故里,朕唯恐将军思乡情切、寂郁丛生,因此备下桐州特产风物,为将军释怀。”
随他的话,一件件桐州贡品呈了上来。没想到舒无畏把它们只看一眼,悠悠笑道:“只怕陛下不是担心臣寂寞,而是陛下自己寂寞了吧?”
温钰:“……”
你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就这么露骨,简直是油盐不进呢?
脸上一阵抽搐,温钰觉得这话自己真没法接。舒无畏已说话了:“今日近臣都不在,陛下没与公主一块玩耍?”
“公主年岁渐长,内外之间总有避讳。”温钰脸上抽抽:“再说为什么将军认为朕该与公主玩耍?在将军看来朕如此的……富有童趣吗?”
“臣无此意,陛下误会。”不知为什么,舒无畏竟有一丝窃喜。转眼看温钰愠怒的神态他忙摆正态度,端庄而持重地笑道:“陛下有心。但桐州物件恋土极重,能进到帝都的多半也失了其中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