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百里长蹊。他觉得非常之丧,自己明明不过为了追查刺客,却凭空被国师强扑一道、又病了一大场。
这简直是新一轮的行刺!他愤愤想,却不敢再招惹百里长蹊。好在舒无畏一召即来,让他多少有些安慰。
好在这个强藩还是很不错的,不像那个权臣那么难缠。
温钰想着,轻叹一声躺在湖边的软榻上。他觉得有些遗憾。舒无畏所眷慕忠诚的天子并不是他,时至今日他依旧这么想。
他一叹息,青鸾便凑过来。
“陛下有心事?”青鸾问他。
温钰却不打算回答,只半笑半嗔地反问这臣子:“怎的,连你也要窥伺朕的心思?”
青鸾抿唇一笑:“小臣不敢。”他知皇帝没有真的生气。自从他上次往国师脑门上敲了一花瓶后,两人间的生疏就去了不少,皇帝甚至还会悄悄问他些朝廷宫中的私密事。
他没再追问,温钰反藏不住了。他坐起来八卦兮兮地问:“青鸾,你以前可曾听过舒无畏?他以前与朕可还有什么来往?”也就是顺德帝,在这次春狩之前与舒无畏还见过面吗?
青鸾不由好笑,答:“陛下与舒将军之前是否有来往,陛下难道不知?陛下不也让风行营查过将军履历吗?”
“你是不晓得朕失忆了吗?”温钰在青鸾头上敲了一记,小声解释:“风行营查到的不过朝廷案卷,若舒无畏与朕有什么这个……私相授受,风行营也是查不到的。”
顺德帝是风行营主子,风行营当然不会查到自家主人头上来,但青鸾这样的近侍就瞒不过了,若有往来,第一个要经过的就是青鸾。
青鸾想了一想笑了,目光从温钰身后抬起来:“当真没有。陛下若想知自己曾经与都护有何因缘,为何不当面问一问舒将军?”
“当面问他呀……”温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若当真问出什么憾事来,岂不无趣?”
他的笑容极美,如临花照水。青鸾微微一怔,不由低下了头:“陛下为至尊,天下尽为所有,会有什么憾事呢?”
“自然是有的。”
温钰往湖中扔一石子,清亮的涟漪在湖面一圈圈弥漫开来。
“譬如命定的未来,跋扈的臣子,其实效忠于他人的大将,都是朕心中遗憾。”
他轻轻叹息,青鸾的笑意味深长:“臣不明白。”
“你自然是不明白的。”温钰又是长叹,身后忽传来一声低沉的笑。这熟悉的笑声让温钰手中石子极没风度的咚咚掉进湖里,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青鸾看着自己身后笑那么促狭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陛下所遗憾的其实效忠于他人的大将,指的就是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