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话,他两又同时停住了。良久温钰叹道:“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什么?”
舒无畏抬起眸:“有个星象叫‘破军犯主’,你可知道?”
温钰心中一抖,低声答:“知道。”
“若出现这样的星象,就该除掉破军指向的臣子,是不是?”
温钰掩口点了点头:“是有这个说法。”
舒无畏将手按在剑柄上:“你让我随同游湖,船上发生的事,后来发生的事,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说到这里,舒无畏的声音已有些发颤了。温钰疲惫地垂下眼:“你说是,那就是吧……我早对你说过颖都狼虎地,你为什么不早回桐州呢……”
转头在桌上摸索,温钰用尽全力地把一张纸从书案上扔下来。
“给你!望你放过颖都的百姓!”
纸飘飘荡落在地上,舒无畏用剑尖挑起来看——这竟是一张禅位诏书;温钰明明白白写着要将帝位禅让给他,还用异常华丽工整的辞赋把他所谓的高尚品德大大夸赞了一番。
舒无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认真读好几遍,几乎被温钰这一通反话气炸。他第一次知道温钰有这样奇葩的气人属性,咬着牙瞪他:“你当我一直留颖都,是为了觊觎你的帝位?”
温钰没有回答。他支持不住地开始剧烈咳嗽,趴伏在书案上不住喘息。舒无畏也绷不住了,过来把他一下搡进自己怀里。
“我已杀了百里长蹊。”他粗暴地告诉他。
温钰的脸色剧变,身上微微一颤,一缕血顿时从唇边涌出来。他偏过头不愿看舒无畏,舒无畏却钳住他下巴,又一次把他的脸正过来。
“听着。”舒无畏的眼中像燃着火:“我也不回桐州,我也不要你的帝位,我要你封我为武摄政王,我要留在颖都——”
“——永永远远地守着你!”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近乎咬牙切齿,接着狠狠地抱住温钰。温钰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捏碎了,一瞬间几乎要无法呼吸。可舒无畏随即就丢下他大步出去,没多久太医战战兢兢地进来,温钰便只能看到舒无畏站在月下轩外的身影。
这是大乾历史上迷一样的一天了。后世的史官记载此事,都对这一天发生在月下轩中的事不得其解。
他们有人说是桐州都护拥骄兵悍将,进离宫逼迫文弱的皇帝;也有人说其实是天子早预知了之后的事,才故意不放将军回桐州。事实的真相如何,也只有留在月下轩的两人才能知道了。
而次日舒无畏离开月下轩时带出的一份诏书,才真正震惊了惴惴不安的朝野。上面对此事定性,并且给出一个结论。
而当时的那份诏书,是这样写的。
“天道失序,降及朕躬,群凶肆逆,宇内颠覆。”
这几句话倒是正儿八经;但紧接着拟诏的人像是烦了,不打算再弄这些繁文,转而写道。
“朕决定封桐州都护舒无畏为武摄政王,其他人少他娘再跟老子废话。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