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他谈谈。”谢榆道。
陈院长大感意外:“你能跟他多聊聊也好。”魏柯素来独来独往,不管他人闲事,不知这次怎么心性大变。王旭陷在决赛怪圈里走不出来,有个世界冠军现身说法,也许对他大有裨益。
两人当即赶回棋院。
这还是谢榆第一次进国家队。这个曾在他心目中可望不可即之地,看起来竟然如此普通,一砖一瓦都透着老式机关单位的循规蹈矩。但是国手们在并不宽敞的训练室里对弈、讨论,慷慨激昂,其乐融融,这种氛围让谢榆心向往之。
棋院的宿舍没有他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仅仅说是基本舒适罢了。对谢榆这种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来说是求之不得,对王旭这种年过三十的棋手,似乎就有点寒酸了。
“他一直住这儿?”
陈院长瞥了他一眼:“王旭也算是你师兄。他的喜酒你也喝了,新家的洞房也去闹了,怎么现在弄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谢榆赶紧吐了吐舌头:“那他怎么现在搬回来了?”
陈院长啧了一声,对“魏柯”的情商表示无语。
谢榆噤声。结婚的时候搬出去了,现在又搬了回来,想来婚姻不顺利了?
陈院长提醒他:“在他面前别提这事儿,小两口最近闹得挺不愉快的。”
谢榆唔了一声,看来他猜得没错。
走到王旭门前,陈院长敲了敲门:“小王。”
门里传来咚得一声巨响,陈院长发急了:“小王,你怎么了?快开开门。”
一阵手忙脚乱的嘈杂声后,门被拉开一条缝,里面探出一张胡须邋遢、满眼血丝的脸,长发披肩,看上去不止是阴柔,还有些鬼气森森,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谢榆挥了挥手,他被王旭身上的酒气呛着了。
陈院长唠唠叨叨,推门而入:“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清早脸也不洗、饭也不吃,也不下去训练,躲在宿舍里喝酒。”谢榆跟在他身后进门,发现屋子里一团糟乱。衣服裤子满地乱扔,有一股陈年袜子的馊味,桌子上还散乱着各类法律书籍,把棋盘都盖得看不见了。
陈院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站在原地心如刀绞:“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我想你三十岁了,特意给你批了一人间,结果呢?你比你那些十七八岁的师弟们还放纵!我是不是该给你配个生活老师,专门监督你养成良好的习惯?”
王旭昨夜喝了很多酒,显见是宿醉未醒,但还是套了条牛仔裤,忍着头痛烧水给他俩泡茶。谢榆看出这位师兄骨子里是很循规蹈矩的一个人。
王旭睡眼松松地招待着他俩,沙哑着嗓子问:“陈院长,找我什么事?”
陈院长递给谢榆一个眼色:“小魏说想找你谈谈。”
对上王旭狐疑的目光,谢榆吞吞吐吐道:“咱们不是一个队比赛吗?上回我看师兄下棋,觉得存在一些问题,呃……我想咱们是不是多碰碰头,研究研究怎么把这些问题解决,对师兄后面的比赛有好处。”
王旭越听脸色越差,不客气地回道:“我不需要。”
“小王,小魏他是为你好……”
“我比他大一轮,我进队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我还轮不到他来教!”王旭的情绪激动起来。
陈院长严厉地批评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王旭把毛巾一丢,坐在床板上闹起了情绪。虽然是单人宿舍,但是他睡得依旧是上下铺,他个子又高,坐在下铺还要小心头顶碰着上铺的床板。
陈院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