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在社交上的时间用来练棋,你现在早就四段了。”
谢榆吼道:“我跟同个队伍的棋手搞好关系有错吗?我是为了谁?!”
“我不需要!”一向冷淡的魏柯大声吼了回来,盖过了弟弟的声音。
谢榆端详了他半天,冷漠地直起了身:“你不需要,可我需要啊。我难道只能有你一个吗?我也很想跟别的棋手说说话、透透气,想博采众长,找到自己的棋路。”
魏柯浑身一颤,仿佛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与其跟他们下棋,不如跟我下。王旭走法老套,罗爽不善治孤,程延清想法怪异、走子冲动……我才是最强的,你为什么不跟着我学,要跟个花蝴蝶一样到处勾勾搭搭?”
谢榆赶了三个小时的路也累了:“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回去睡觉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跟程延清来往。”
谢榆忍不住失笑:“你不会也听网上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我不喜欢!”魏柯脸上写满了厌恶,显然很反感与程延清扯上关系。
谢榆一愣:“那不是真的,都是开玩笑……”
“给他庆生的不是你?给他买项链的不是你?用我的身份招摇撞骗然后给他花的不是你?”
要不是怒不可遏,谢榆简直要笑出声了,怎么什么话到魏柯嘴里都显得这么不堪呢:“行行行,我以后有钱了会还你的行吗。”
魏柯暴躁道:“是钱的事吗?!我让你以后离他远点!”
谢榆回头看了他半晌,突然闷笑。
“你笑什么?”魏柯攥着眉头问。
谢榆笑得更大声了:“看起来心如止水,没想到也是耿耿于怀啊。”
魏柯心虚地避开了目光:“你说什么?”
“四年前你没打上围甲,程延清有三个商队抢着要,你是不是怀恨至今?!”
魏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程延清把魏柯当做头号劲敌,魏柯也何曾没有过望他项背而不及的时候呢?当时对比家世显赫、花团锦簇的程延清,魏柯只是个坐冷板凳的无名少年。少年时代的自卑感一直刻印在魏柯的骨子里,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他明明已经不需要再畏惧程延清,依旧会暗自与他较劲。他以为他已经用实力治愈了自己,但是当发觉弟弟跟程延清亲近,他还是陷入那种深不见底的恐慌之中:连他的亲弟弟都觉得他不如程延清么?
谢榆快意了一瞬,又很快后悔,他做什么要去揭魏柯的伤疤?看魏柯呆滞的模样,大概程延清当年对他的刺激还蛮大的。
当他意识到魏柯的无理取闹只是他内心深处那份幼稚的争胜之心在作祟,主动在他身边坐下,软下声来求和:“我觉得他人挺好的。虽然看上去很凶,但为人很单纯,你们有机会可以坐下来好好认识认识,毕竟你们对对方可都是’神交’已久。”谢榆故意把“神交”二字咬得很重。
“我不要。”魏柯飞快地辩驳,然后又命令道,“你不要再跟着他学了,你基础还不扎实,学他的套路会输得很惨。”
“我的水准还不够上场呢,哪儿来得输。”
“你就非得跟着他?怎么,你觉得他比我强?他对上我的胜率只有16.5%!”
“这跟谁强谁弱没有关系。我学你,我也可以学他,他挺会教的。他从小在家里耳濡目染,把长辈怎么带徒弟都学来了吧……”谢榆尽可能地解释。
“你就不能听我的话么?”魏柯在程延清的问题上几乎是蛮不讲理。
“那也得你说得有道理我才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