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啪!
一阵兵荒马乱般的嘈杂。
岳清池这时注意到自己穿着一身镶金带银的华贵古服,交领大袖,无扣结缨,正置身于一尊黑漆棺木之中。在他身下,铺有金黄绣凤丝绸,身侧,摆满金银器皿,而他腿上,掉落着一面黄金雕花大铜镜。
再抬头环视四周,入眼一片白:祭幛、挽联、丧幡;灵位、香烛、贡品;蒲垫、火盆、纸钱。房屋前的长廊上挂满写着“奠”字的白色灯笼。
圆月高悬,空气里桂花花香幽幽。
这竟是一座设在庭院中的简陋灵棚,而他,正是那群逃窜的人祭奠的“死者”。
岳清池脑子里只剩下一连串的感叹号和问号。
就算他车祸坠江死了,他也该是被拉去火化,而不是穿得像出土文物一样被安置在棺材里啊!身边竟然还有陪葬品,也都是出土文物。还有那些来祭拜他的人,没一个认识的。
双手胡乱一摸,碰到腿上的铜镜,岳清池便拿起来照了照。
这一照,把自己吓得一颤。
铜镜中有一张虽然模糊、但绝对看得清的陌生脸。
乌黑长发垂及腰身,头顶束冠;长眉入鬓,一双凤眼如画,右眼下方一颗针鼻大小的泪痣,为这双犀利高傲的眼增添三分媚气;鼻子笔挺秀气,嘴唇虽然苍白但线条柔和饱满、唇珠性感,若是含在嘴里,一定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好一张勾人心魂的美人脸!
岳清池疑惑地眨眼,转动头部,露出惊恐的表情,镜中人也照做不误。
捏捏脸,很痛。
岳清池扔了镜子捂住嘴:我没死!我活了!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大师,快,人已经诈尸了,如今王爷不在府上,您一定要帮王爷镇宅化煞啊!”
“啊?潘、潘总管,其实贫僧……”
“诈尸可是不祥之兆,不是借尸还魂便是妖孽附体。大师法力无边,王府的安危,可就靠您了啊!”
“啊?贫僧……”
就在岳清池错愕无措之际,一名四十多岁、蓄着八字胡的古装男人和一个手持禅杖、穿泥黄僧袍、白眉白须的和尚,推推搡搡地进了来。
岳清池呆坐在棺材里,怔怔地望着那俩陌生人。
“哇呀!这岂止是诈尸,已经尸变了啊!贫僧搞不定!贫僧只会念经超度!”和尚虽是白眉白须,慈眉善目,可惜胆小如鼠,看到岳清池的瞬间转头就跑。
八字胡男人眼疾手快拽住和尚的衣袖,吓得抖若筛糠的同时,把和尚猛地推到岳清池面前:“事到临头,法师就拼力一搏吧!”说完,逃之夭夭。
和尚被推得一个趔趄扑到在棺材前,禅杖还砸到他的手指,疼得他嗷嗷直叫。待他抬头看见已经跳出棺材的岳清池后,又是一声尖叫,爬起来就跑。
岳清池想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出手想要拦住和尚打听一下,却一把揪住了他飘逸的白胡子。
胡子在手,但和尚还是向前跑了。
岳清池:“……”假胡子!假和尚!
和尚跑了几步,一摸下巴,惊恐地回头,发现他的胡子正在岳清池手里攥着:“……”
岳清池看和尚的脸,赫然一张不过20岁的清隽面容。
英气的双眉一挑,意味深长道:“嚯~原来是骗子!”
小和尚眼珠一转,现在还不跑待何时?
岳清池早就猜到和尚的意图,不待他起步,就一个扫腿将他绊倒在地。
小和尚被岳清池踩着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