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凌笑笑,单手撑在岳清池的后脑勺旁边,弯腰俯视着他的侧脸,欣赏着他鸦翅般的卷翘睫毛,道:“用膳之后再睡吧,可别饿坏了爱妃的身体。”
前面都是调戏岳清池,后面这句才算暴露本意。
请你一切都以为“王妃”的身体为重。
岳清池睁开眼,说:“我也不想损坏你老婆的身体,不过我是真的吃不下你们家的饭菜。”
这三天以来,荣祥每顿送来的都是麦饭、馕、羊肉和酱。
黄色的麦饭,问过之后才知道就是带壳的小麦,味道跟香喷喷的白米饭云泥之别。
类似烧饼的东西是馕,味道还行,但是顿顿都吃谁受得了。
羊肉,岳清池最不爱吃的就是羊肉,偏偏荣祥解释说皇室权贵才吃得起。
剩下的菜更别提了,没几个是他认识的,味道在他尝来全部都是稀奇古怪的。
吃饭时间,就是岳清池最怀念现代生活的时刻。
他觉得,就算是被归为垃圾食品的方便面都比这些东西好吃一百倍。
不过现在更让他没胃口的,便是李天凌这个人。
顶着一张前世心上人的脸,却说着扎他心的话。
明知道此人非彼人,却仍旧有种“他爱的不是我”的悲凉感。
李天凌语调温和却措辞强势,道:“吃不惯也多少吃些,记着这身体非你所有。”
岳清池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知道了。”
李天凌是看着岳清池用完膳后才离开的,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本王已派人到民间查访高人,何时会有消息尚不可知。在那之前,若你有想做的事,只要不离开王府,你便随意。”
岳清池坐在草席上,左腿竖着,左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昂着下巴睨向李天凌,说:“哼!你倒是先让你的妾室来给我道歉!”
李天凌顿了顿,颔首,道:“理应如此,无论是你还是他,瑾蓉都该磕头谢罪。”
时至第四日上午,大雨终于停了,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光柱,斜射而下。
岳清池推开正屋的大门,走到庭院。
连续的大雨将园中的桂花几乎全部打落,树下的泥土一圈金黄。
“殿下,小心着凉。”荣祥经过三、四天的接触,已经不再畏惧岳清池,见他只着心衣站在门口,忙为他取了外袍来披上。
“谢谢!”岳清池不喜欢别人碰他,即使一开始不会穿,也只会咨询荣祥后自己动手,绝不会让荣祥伺候他。
“殿下折煞奴婢了。”荣祥这几天来已经听了不少次谢谢,还是没有习惯。身为奴隶,他就算为了主子赴死都是天经地义,哪里敢要主子对他说谢谢。
岳清池披上衣服,依旧对荣祥这副怂样看不惯,“在我面前用不着这么卑微。”
转念一想,这荣祥卖的是死契,终身为奴,至死方休,从小被灌输的是奴隶思维,想改变他的自我认知,太困难了。
遂一笑,变了个话题,问道:“王爷是怎么跟你们说我的事的?”
荣祥答道:“回殿下,王爷说,殿下并非妖孽附身,只因当时所服药物有假造成假死之相。”
岳清池熟练地穿好外袍,双眉一挑,心想,还真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想起刚醒过来时这荣祥一副吓得快要晕厥的糗样,又问:“你们相信吗?”
荣祥说:“不敢欺瞒殿下,奴婢一开始仍然心存畏惧。不过,王爷另外请了神医回来替殿下诊治,确认殿下当时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