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一身淡粉色的齐腰襦裙,梳着回心髻,没有什么首饰,只是簪着一支白玉芙蓉簪,粉色的流苏垂在耳边,随着身体晃动而左右摇摆。那张并不是多么出众的脸上因为微笑露出两个梨涡,甜到人心底。这正是自进宫后就不曾再见过的曲静幽。
“这么久不见了,你也不知道让一下我吗?”安陵容皱眉看着棋局,不管如何走都有可能失去半壁江山的。
“就是因为许久不见,所以才更要全力以赴啊。”曲静幽依旧笑着落下一子,棋盘上的局势再次分明,白龙已无回转之力。
安陵容也笑着将棋子收好,“我果然不应该跟你下棋的。”每次都是自己输。其实她的棋下的还是不错的,只是很不巧的,对上面前的人还是略输了一筹。
“是小姐教的好。”曲静幽也将棋子收了起来。她的性子要强,也是主子性子好,允许她一同学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如果没有主子,她或许还只是那个农家出来的粗鄙的孩子。
侧头看向一边泡茶的陆枕浓,似乎又回到了幼年。那时就是这样,她和主子下棋,而陆枕浓就在一旁泡茶或者是作画看书。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和主子下棋的缘故,毕竟经年未见,何况又都嫁人生子,不可能丝毫不变。做些幼时一同做的事儿反倒可以拉进彼此的距离。不说别的,就方才酣畅淋漓的一场对局下来,初见时的陌生感就消了不少,彼此也都贴近了些。
幼年的时光总是美好的,就是每天都要学习知识和规矩,可是那不用勾心斗角不是吗?不像如今,即使她有主子撑腰,即使她的嫁妆富足可以在夫家直起腰板儿,可是,也就只是这样了。
她的丈夫是个商人,娶她也只是为了攀上安家,不过他们都以为她是大少爷身边的人。虽然足够尊重,但也只是尊重而已。
正思忖间,就见宝鹊进来,张口就想说什么,可是看见陆枕浓和曲静幽在边儿上后又闭上了嘴巴,安陵容瞅了她一眼道,“有什么话就说,不用避讳。”
“刚才皇后娘娘并端妃娘娘和敬妃娘娘一同去了莞妃娘娘的柔仪殿,待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出来后就将莞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崔槿汐贬去了暴室。”宝鹊快速的看了安陵容一眼,道,“罪名是秽乱宫闱。”
“秽乱宫闱?”这罪名新鲜。安陵容想不明白,崔槿汐如今也三十有五了吧,算不上年经了,这能跟谁乱去呢?早干什么了?
曲静幽垂下眼帘,没有想到她第一次进宫就遇上这种阴私,真是晦气。陆枕浓就平静多了,“知道具体的是怎么回事吗?”
“说是晌午的时候,慎嫔要去给皇上送一些时令的果子,不想在上林苑遇见了敬妃,两人就想着去向皇上请安,只是,皇上忙于政务,两人只好各自回宫。
不曾想,告辞的时候,慎嫔娘娘也不知是走的急了还是脚滑的缘故,撞在了李公公身上,结果,就从他身上掉下一枚柳叶合心的璎珞来。”
柳叶合心,自唐代以来就是女子向男子表白心迹的信物,
“那璎珞是崔槿汐的?”
宝鹊点头,道,“是敬妃娘娘认出来的,说崔槿汐打璎珞的手法十分的别致,一眼就能瞧出来。而且,皇后娘娘也派人搜了崔槿汐的住处,搜出来一个彩锦如意六角盒,丝巾包裹着……”她神色尴尬,脸颊也微红,含含糊糊的总结道,“反正是证据确凿的。”
曲静幽啐了一口,瞪了宝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