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你不是在菜市场卖菜卖很久了,怎么又想起去当神棍。”
无心还在翻他的柜子,他之前用的那柄拂尘不见了,找遍了屋子也没找着。他灵光一闪从床底下使劲拉出一个箱子,有些吃力地说:“你不知道吗,最近上海不太平。”
岳绮罗剥糖纸的手一顿,沉默不语,她又不看报纸也不跟普通人往来,最近一门心思扑在唐山海身上,哪去知道这些街巷秘辛。无心用榔头砸开锁扣,一开皮箱,拂尘果然就安静地躺在里面。“哈哈,可算找着了。”他取出拂尘,再蹲在地上使劲把箱子推回床底下。“这两天光我们菜市场的就有两家人死了儿子,其他道听途说来的也有十好几个吧。”
岳绮罗丢一颗糖豆进嘴里,咂巴一下嘴,莫名觉得没有唐山海给她买的好吃,虽她明明尝不出味道。一想到唐山海,岳绮罗只觉口里的糖豆更加难以下咽,直接一口吐到地上。无心还在用手梳他的拂尘,岳绮罗翻个白眼:“人家死了人找你有什么用,又让你去抓妖怪?”
“不是,让我去超度的。如果他们非要我抓妖我也可以,只不过要加钱的。”
“切。”岳绮罗轻哼一声,“超度?你看过几本经书啊,就去给人超度。”无心不理会她的嘲讽,他有白琉璃在身边,什么场面都能把控住。倒是岳绮罗像是脚在他家生了根一样一点儿没要走的意思,似乎没地方可去,于是他反唇相讥道:“你这两天没事就往我家跑什么,跟唐山海闹翻了?”
岳绮罗神色果然变得很不自然,恨恨瞪他一眼不说话了。无心嘿嘿笑着继续梳他的拂尘,有一下没一下地又觉得岳绮罗不跟他拌嘴很是无聊,复又自言自语:“我听说那些人死的很奇,生前都没什么病痛,就突然人就没了。开始的时候还有呼吸心跳,就是叫不醒,过了一两天才真的咽气了。”
岳绮罗闻言也皱了眉:“真是个妖怪,还是个不吃肉的。”无心看她似乎知道什么,忙凑过来问她:“你知道什么吗,我问白琉璃,白琉璃说这种妖怪专吃人魂魄,少见得很。”岳绮罗一把拍开他离得太近的脸,沉吟一会儿道:“我不清楚,我很久都没注意这些事了。且我又一想他也不一定是妖怪,修道的人入了魔专用人的魂魄修炼邪术也是可能的。”
“你在说你自己?”
“呸。”岳绮罗唾他一口:“我吸人精气就能维持灵魂不灭,那些人还能去投胎,可比这种术法高明得多。”
不要脸,无心默默地想着。岳绮罗最近挺安分的,应该不是她,他期盼着,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这两年战乱日子本就不好过,他只想安安生生地过活。
岳绮罗离开无心家后回了太平坊,她把张显宗安顿在这里。推开老屋的门,黑暗中她听见椅子被绊倒的声音,随后屋子里一亮,张显宗站在灯旁略显慌张地看着她。岳绮罗走到他身前,伸手帮他正了正衣领,悠悠笑道:“你之前怎么不开灯。”
张显宗有些紧张地抿抿嘴唇说:“我习惯了。”
“习惯?”岳绮罗嘴角向左挑起戏谑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养成这个习惯了,在我没找到你之前?”
张显宗不回答,他试探地拉住岳绮罗衣袖一角轻轻摇,有些讨饶的意味:“绮罗,你为什么跟我说话总是话里有话一样。明明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不是这样的。”
岳绮罗眸色深沉地盯着张显宗牵着她衣袖的手良久,还是轻轻柔柔地对他笑了,她提起手上的包裹晃了晃,说:“给你带了身衣裳,你这身袍子太不合身了。”
岳绮罗打开包裹把里面的衣服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