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岳绮罗坐回板凳上喃喃自语,“白琉璃回来了你知会我一声,我先走了。”
岳绮罗回太平坊没能找到张显宗,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没想到张显宗会自己跑出去因此没在他身上贴纸人。最近不太平,她有点担心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她不知道能去哪里找到张显宗。
她想到了唐山海。一想到他她就又不安起来,于是脚下生风地跑起来赶往行动处。
唐山海刚向柳美娜承诺一定会陪她过生日,然后就回了自己办公室。他屁股还没坐热,陈深手下的扁头就幸灾乐祸地跑到他面前说外面有个小姑娘吵着要见他。他脑筋略一转就知道是岳绮罗来找他了,刚想去大门口见她,岳绮罗就大步流星地进了他办公室,身后几个行动处二队的手下要拦不拦的样子,个个嘴角憋着笑。
他不耐烦地冲他们挥手打发他们走,扁头就哈着腰把人都赶了出去顺便帮他带上了门,这群人不老实,只怕会躲在门外边偷听,唐山海走到门口猛地一拉门,门外果然叠罗汉似的堆了一堆,见他皱眉瞪眼的要生气了,这才真的溜了。
唐山海关上门回头一看,岳绮罗围着他的办公室不知道在找什么。
“绮罗,你不生我气了。”
岳绮罗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儿后,走近唐山海就要掀他的西装:“你还带着我给你的护身符吗?”
唐山海从内袋拉出一张黄符:“你是说这个,我一直带着的。”
岂料岳绮罗抓过符纸三两下撕了个稀碎,完了还不解气般指尖红光一弹,碎片立时化为飞灰散进空气中,唐山海不解地望着她:“绮罗······”
岳绮罗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唐山海,好手好脚的看起来精神气也很好:“最近,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人跟着你?”
她神情严肃,唐山海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我只知道毕忠良一直派人跟着我,发生什么事了?”
岳绮罗手指微动,一只纸人从她袖子里飞出来钻进唐山海衣服里:“你以后天天带着这个,有事就叫我。你知道最近上海滩死了很多人吗。”
唐山海对此略有耳闻,只是他们行动处并非捕房,对近来上海滩的怪事并不多加关注。他隔着衣服摸摸兜里的纸人,然后走到书桌旁从柜子里拿了块巧克力递给岳绮罗:“怎么了,最近死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岳绮罗接过巧克力并不撕开,“没什么,你不用知道。”她刚准备离开,想了想还是问唐山海:“唐山海,我那天跟你说的,你到底愿不愿意永远跟着我。”
唐山海回答不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张显宗,他喜欢岳绮罗开心的样子,她生气了他会很不安。可是每当他想干脆什么也不要管了,就去做她的张显宗好了,他就会清晰地意识到,他是唐山海——他不能放弃在行动处经营的一切,他背负着太多人的鲜血与期盼,绮罗要的张显宗不是他这样。
他很煎熬。
他不说话,他在犹豫。岳绮罗看着唐山海,心里已然知道了他的答案,她不可置信地问他:“我不过是问你愿不愿意一直陪着我,没有让你放弃现在的一切,你竟也不肯?!”
唐山海第一次看见她这样难过的神情,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细碎的水光,可是仔细一看又什么也没有:“绮罗,我猜你一直把我当做张显宗才对我这么好,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了。”
“绮罗,我究竟是谁?你想要的,究竟是谁?”
岳绮罗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钢笔滚了几圈,她漆黑的瞳孔里已经看不见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