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忽然一阵灼烧的疼痛,岳绮罗摸了摸胸口,里面的纸人通身发烫从领口钻出来。
不好,唐山海!
岳绮罗右手一抬,身后纸人一瞬间乌泱泱包裹了她和张显宗向上空飞去。
“休走!”
无心一个箭步冲将上来,在树干上轻踏两步爬上了树顶,匕首狠狠在右手一划,血珠喷溅就要撞上张显宗脖颈,电光火石,岳绮罗左掌在张显宗身前一捞,将无心鲜血尽数抓进掌中!
“啊——”
自岳绮罗喉咙中溢出似人似鬼的凄厉惨叫,叫无心和白琉璃皆吓了一跳。纸人却不停,仍是裹着岳绮罗二人直直冲出了树林。
岳绮罗疼得再叫不出声来,抽搐着摊开左掌,那几滴血并不在掌心干涸,而是顺着岳绮罗手掌纹路烙进她血肉,烧得她皮开肉绽甚至泛起了青烟。
“绮罗,你没——”
“闭嘴!”
岳绮罗恶狠狠朝张显宗丢下两个字,声音嘶哑全无平日甜腻稚嫩,喉咙里隐隐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眼珠灰蓝,正像一只暴怒的小兽。
纸人载着二人向秋风渡飞去,岳绮罗看见地面上乌压压的人影堵住了所有路口。她疼得有些神魂分离,额头滚下来的汗珠迷了她眼睛,实在找不到唐山海在哪里。
地上行动处的人和日军整齐划一,一点儿声响不漏,旁边楼里的老百姓见这阵仗早都关紧了门窗。气氛压抑至极,隐藏着一触即发的紧张。
“砰砰”两声枪响,撕破了虚假的平静。早已蓄势待发的追兵瞬间涌向枪响处,似数条黑蛇在小巷里蠕动。
岳绮罗循着枪响和发烫的纸人终于找到了躲在角落的唐山海和徐碧城。她手指一勾,纸人就向两旁散开,她一个不稳直接摔到了唐山海面前。
“绮罗!”
唐山海迅速上前扶她,她刚摔到地上,不知从哪条巷子里陈深就窜了出来先杀了跟在唐山海身后的两个日本兵。
唐山海要陈深带着徐碧城和岳绮罗先跑,想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拖住追兵。陈深将徐碧城拉至身后,伸手要拉岳绮罗起来,岳绮罗却甩开他,反手一推,就将他二人推出巷口。
脚步声越发靠近,陈深不再犹豫带着徐碧城就朝相反方向跑。唐山海双手穿过岳绮罗腋下想将她架起来,岂料她却软成一滩泥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绮罗,你的眼睛——”
岳绮罗眼珠竟褪成浅灰,黑色瞳仁失焦般雾蒙蒙一片。她只觉左手一阵酥麻,无心的血似乎顺着她的手掌血管蔓延到她的手臂,被撕咬啃食般的疼痛。她脑中一片混沌,唐山海想要背她,她却软趴趴从他背上滑了下去。
巷口密密麻麻的追兵已经赶到,唐山海绝望在背后将枪上膛,想着也只有作困兽之斗。追兵齐刷刷抬起枪,渐渐靠近他们想要抓活口,唐山海刚想开枪,瘫坐在地上的岳绮罗倏地抬起右臂,中指无名指弯曲,其余三指指向正面追兵。
磅礴红光从她指尖释出,无数纸人随着红光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才将追来的追兵见到前一批人马遭遇,惊惧异常,叫喊着往回奔命。那些纸人却杀红了眼,咯咯狞笑着追上他们,将他们惊惶的尖叫全数吞没。
一批又一批追兵,被岳绮罗的纸人屠戮殆尽,不出半刻钟,秋风渡小巷里已经横尸一片,直从巷口排到了巷尾。
巷子归于平静,通体发红的大群纸人直接映红了半片天空。纸人带着所□□气飞回岳绮罗身边,岳绮罗一仰头,精气顺着岳绮罗七窍汹涌灌进她身体里,带得她周身也红光大盛。红光渐褪,岳绮罗再睁开眼